何安在踩着自行车去食堂给时亭带了份早饭。
在时亭那安逸的传达室中,一位白色衬衣西服裤的中年大叔正与时亭侃侃而谈。
这位中年大叔有着宽厚的肩膀,双膝撑着双臂,躬身坐在沙发上。
他半白的短发梳成侧背,修理过的胡须与不加掩饰的鱼尾纹彰显醇厚韵味,刀刻般面庞与立体五官可见其骨相,没有丝毫多余脂肪的不协调,料想大叔年轻时定是迷倒万千少女。
真是一位精致的大叔。
“你好。”何安在笑着上前打招呼,而后环顾传达室内,又伸着脑袋看了看外面,“那个……咱学员呢?”
“梅指导你好。”大叔紧紧握住何安在的手,“我就是新来的学员,名叫王禄。”
“啊……啊?”何安在一愣,心里是毫无防备,这位大叔看起来不比自已父亲年纪小,“大叔您贵庚?”
“梅指导喊我小王便好。我今年四十五。”
何安在是万万没想到,新来的学员居然是位四十五岁的大叔,比两个自已加起来都大,甚至比自已父亲都要大一岁。
他就算他身为班长、前辈,可在如此大的年龄差面前,也不得不拘束起来。
“哈哈……”何安在干笑两声,打了个哈哈,“我是咱班里的班长,我姓何,何安在,梅指导旅游去了。哈哈……没想到新学员竟然这么大,哈哈……我还以为是家长。”
“原来是何班长,你好你好,今后请多关照。”说着王禄从口袋里摸出烟,就给何安在递烟。
何安在连连摆手,“我不抽烟,今后咱最好也少抽,对身体不好。”
何安在不抽烟,不懂烟,却也认得王禄递来的烟,是被吹上天的软玉京,一根就就值二十多块。
这烟对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学生而言,那可真是无以言表了。他仍记得那年课间,班上那些精神小伙,不知道从哪弄了一根,好几个人一起,一人就吸一口,还因为一人吸多了,差点打起来。
“何班长说得是。”王禄收回烟,看了看时亭,尴尬一笑,便将烟重新收回了口袋里。
他下意识想要将整盒烟送给看门大爷以明志,又突然想起已经给时亭递过烟了,时亭也不抽烟。
“有的人是升维得晚,有的人是学院发现得晚。”时亭给何安在解释道,“所以一届的学员年龄有差距很正常。不过到了老王这个年纪还能入学的,是真不简单,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还能达到入学标准,那绝对是初心不改,一颗赤子之心啊。”
“学长谬赞了。”王禄撸起半截袖子,露出了小臂上的纹身一角,“曾经年少轻狂不懂事,后来幡然悔悟,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见到这一幕,何安在直接在心底打了个寒颤,这是新收了个黑道大哥呀。
“王叔吃早饭了没,我给你们带了早饭。”何安在脱下双肩背包,取出带来的早饭。
“何班长还是叫我老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