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有着黄讪的吩咐,一个个都候在门外不敢进来。
看着陆纤纤跟着黄讪提起裙摆走进了屋里,沈玲也没有再准备开口了。只是本来打开门的时候那股先前闻到的香中带苦之味就扑面而来了,现在踏门进屋,沈玲竟是有那么一种被味道呛的想要昏倒的感觉。不过踉跄了一下,还是及时的站定,稳住了身子。
已是走进屋回过身的黄讪,正看见沈玲异样的神色,眉头一紧,不同于往日见时的懒散,疑惑道:“你可是对这味道有不舒服的感觉?”
问出这话其实也不能说他大惊小怪,毕竟自己用这药香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对这产生不舒服或者排斥的身体状况的人呢,这个小丫头绝对是第一个,所以不免引起黄讪的惊疑。
头炫的感觉稍稍好些就听见黄讪神医的问话,沈玲尽量让自己试着适应这浓重的气味,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把小脸憋得红了。“是、是这香味有些重,玲儿、玲儿有些受不了。”
话音刚落,黄讪还没接音就听陆纤纤疑惑道:“香味太重?小玲,我怎么没有觉得,只是淡淡的而已,还不至于太重吧?”又使劲儿的在空气中嗅了嗅,确定味道并不像沈玲说的那么重后,疑惑的看着她。
“呵呵,大、大概是我对这味道比较敏感的原因吧,没事没事,适应一下就好了。”想想自己来的这间屋子可是黄讪神医专门派人准备的,自己竟说这里味道不好,一定是会惹人不高兴了吧。还是自己克服一下好了,不过就是委屈自己的鼻子了。
黄讪细细的看了她一眼,脑中满是费解。不过这也正勾起了他的求知欲。是不是世上真的有对此药香有抗拒的身体呢?又或者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现也说不准啊。
就是因为这些想法,令黄讪精神了不少,一扫先前因为治病而不情愿的懒散,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检查眼前小孩儿的病情和身体状况了。那是一种久违的对医术充满期待的丝丝兴奋。
见黄讪不再那么探究的看着自己,沈玲开始转着脑袋看这间屋子了。
屋子是比较长,由着屋正中间的一扇描山映翠的灰色暗纹屏风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的,细薄的白色屏扇正是因为那些个暗纹花饰而隔绝了里屋的情形。
屋内其实挺宽敞的,处处透着一股子沉劲儿,稍稍有些压抑。
黄讪往里走了几步,在屏风旁边的一处软榻前停步回身,冲着正在评定这间屋子的价值的沈玲给招了过来。“那个什么,玲儿!玲儿过来,你先躺在这张榻上。”
“啊?哦。”闻声先是震了一下,随即沈玲乖乖的照做了。有种错觉,怎么感觉跟在21世纪的上手术台有点儿像呢?
纤纤见她躺下,也是跟着坐在了她躺着的榻前,不住的给她安心。“小玲你别紧张,干爷爷给人医治都是很有把握的,相信让干爷爷给你诊治一定会有见好的。”不知道黄讪这是要做什么,陆纤纤是已经开始为脸色看起来有些异样红的沈玲做起了思想工作。
“恩”冲着虽是不住的安慰自己,却仍是一脸担心的陆纤纤用力的点了点头,想让她宽心。其实自己并不是害怕、紧张什么的。只是那股子浓重的香味,在躺在了榻上后是更为明显了,所以可以想象,自己的脸色一定不会好看的吧。
黄讪来到红木方桌前,把桌子上的一个长形木盒打开,从中扯出一条半尺见长的灰色一掌宽的帆布展开,平放在桌子上,手指在晃了一下后,在帆布条靠尾处落下。有些岁月痕迹的手指再抬起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根手指长的银针。在视线将其来回看过一遍后,举手把针放在了早就摆设在桌上的油灯跳跃的火焰上来回的烤着。
约莫过了一会儿,黄讪转身拿针走到了沈玲的榻前,对着榻边上坐着的陆纤纤道:“纤纤丫头,把桌上针馕里,左手边第三根银针在油灯上烤了后拿过来。
“是,干爷爷。”应了声儿,陆纤纤起身开始专注的做着黄讪交代的事。毕竟这是自己能帮上忙的事,自是待尽心力了。
躺在榻上,瞪着眼睛看着黄讪手持一指来长的银针在自己的榻边上坐了下来,心里忽然毛毛的。在21世纪的时候自己就是个不爱生病的人,打针确实还是自己比较避着的事。看他的样子,那根指头长短的银针是要往自己身上扎的没错了,可是,他不是说‘诊治’而不是‘治疗’吗?怎么现在就上家伙了?
“那个、那个,黄爷爷,不是说还没查清楚玲儿的病情吗?您这是要做什么啊?”勉强稳定自己的心虚,可是看见银针近在眼前,沈玲还是忍不住的颤了音。
黄讪一手拿针,另一只手腾出来,捏着沈玲垂在榻上屋里的胳膊,在来回几次拿捏后,动作不停的举针扎上了沈玲的胳膊上。“不让你的身体放松怎么能查的清楚呢?”
起初以为会很疼的沈玲,在闭眼忍受的时候,感觉到针的刺入后,却是再没了感觉。睁开眼睛后却是看见黄讪仍在拨弄着那根扎在自己胳膊上的银针,但是奇怪的是自己根本一点儿都不疼。立时间,沈玲的紧张就降低了几倍,开始不那么的怕针了。
“喔”象征性的应了黄讪一声话,沈玲不再问话了,而是专注的看着一直在自己身上扎孔儿的黄讪的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