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容心疼一揪,便要上前查看。
而同样把视线投过去的,还有叶忱。
就在片刻前,他饮着茶,心口蓦然纠上痛楚,紧接着一声含着哭腔的夫君缠入耳中,他抬眸,就看到了苍白着小脸,期期艾艾,无比可怜的沈凝烟。
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佛珠,同时握着茶盏的手慢慢收紧。
楚若秋将叶南容对凝烟的担忧看得一清二楚,心里的笃定再次被推翻,她害怕沈凝烟在表哥心里的位置超过她。
她眼神变得冰冷,心一横咬牙将手臂往一旁树木的断枝上一刮,伤口其实不深,但因为破了皮,血渗出来,就显得骇人非常。
有人发现她衣袖上的血迹,惊呼问:“楚姑娘,你受伤了?”
楚若秋好像才发现一般,拉起袖子,露出伤口,蹙眉说:“大约是扶表嫂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流着血的手臂,配上痛苦的表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了过去,包括叶南容。
他看了眼一旁想上前又不能,满眼担忧的陆云霁,心口顿沉,转而看向垂泪望着自己的楚若秋,没有犹豫的走到她面前,“伤得要不要紧?我带你去包扎。”
凝烟一颗心渐渐变凉,她不断安慰自己,表妹伤的比她严重,还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可她的夫君连问都不问她一句,她真的没法让自己不难受。
宝杏担心不已的扶住她,“夫人先去坐着歇会儿吧。”
她失魂落魄的点头。
叶忱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茶盏,目光梭巡在凝烟和楚若秋身上,思量的同时,细细感受着心口的痛楚。
半晌,他站起身,朝着一道纤弱的身影走去。
宝杏想扶凝烟去休息,她却只想快些离开这里,哽咽着嗓音对宝杏道:“你代我去像公主请辞。”
宝杏见她这样都快心疼死了,心里更是将叶南容骂了千万遍,又不敢再凝烟面前说,赶紧就去向公主请辞。
凝烟一个人孤零零往山谷外走去,脚踝的痛楚让她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子上,她咬着唇,眼帘还是不住蕴湿。
头顶蓦然压来一道阴影,紧接着她看到一双男子的云纹皂靴。
凝烟愣了愣,第一个想的就是,会不会是叶南容赶了过来,她抱着希冀抬眸,却撞进一双幽邃漆黑的眼眸。
“小,小叔。”她喃喃启唇。
叶忱目光一寸寸自她的眉眼间划过,泛红委屈的眼,轻轻翕动鼻翼,最后是被咬得苍白的唇。
“疼么?”叶忱问。
他可疼的厉害。
凝烟通红着眼眸,懵怔看着眼前的人,脑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空白着,她怎么也想不到,来的,竟会是叶忱。
好像自她嫁到叶家后,每一次的窘迫,无一例外都被他撞见,而叶忱每一次的宽容和温和相待,让她从最初窘迫不敢面对,到放下戒备。
他的一句询问,更是让她低落到谷底的心感觉到一丝暖意,就像是终于有人看到了她的委屈。
鼻尖用力的酸涩着,凝烟勉励呼吸了一下,想让自己表现的没什么大碍,也不想让叶忱担心,“我。”
“我问你,疼不疼。”
叶忱轻声的打断,让凝烟强装的坚强碎出裂隙。
她表现的不要紧,没大碍,可她其实好疼,过去在家中,有祖母会心疼她,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已经准备好把自己藏到翅膀下,他却一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