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爷笑回道:“正是。”
始终没有开口的叶忱,将目光从凝烟脸上移开,对叶二爷道:“二哥和三郎先陪同李大人和王大人去前厅罢,我回趟汲雪居便过来。”
叶南容听到叶忱的话,才意识道自己的晃神,他竟为这假意的讨好动容。
叶南容神色不太好的将垂在身侧的手虚握紧,侧过身淡漠对妻子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哪怕不是专程来等叶南容,也知道他确实还要事,凝烟还是被他的拒之千里所触伤,勉强笑了笑,“好。”
尾音卷着落寞,轻轻落在叶忱心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激起的并非是爱怜,而是无从化解的郁气。
“还不回去么?”
凝烟恍然抬眸,见小叔不知何时竟走到了自己身前。
叶忱虽然在笑着,眼里却没多少笑意。
他又问:“还要等?”
若没有那羁绊,他大可以选择无视这点情绪的波动,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困难的,情欲之事,最为无关痛痒,若他放任自己被其所控,那才叫白活了。
可现在有了那份羁绊,他开始试图剖析纠葛,无论是就此抽身或是走向下一步,他都需要理由。
甚至于,此时此刻,他更倾向后者。
凝烟低垂着视线,脸上火烧,明明小叔的语气平和如常,他也不会知道她的处境,她却感到一阵难堪,摇头想解释,“不是的,我。”
她原想说自己其实是在等他,可若小叔问她为什么前后反口,她又要怎么说。
“不是等他?”叶忱看着她的眼睛反问。
是不是撒谎,他分的出来。
想到小姑娘方才偷偷看自己的那一眼,积在阴云的心头微霁,他温和下声音又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说,我在。”
凝烟立刻抬眼去看他,定定的目光袒露在他眼前,好读的心思一目了然。
她心里感动极了,小叔怎么那么好,怎么总能在她灰心丧气的时候,温暖着她。
凝烟小幅度点点头,又点了一下,没有了遮遮掩掩,无比信任的将缘由说出来,“我其实是想来向小叔请教如何雕玉,方才不说是怕给小叔添麻烦。”
说完她立刻又补充道:“若是小叔事忙不方便,也不打紧的。”
“原来是为此。”叶忱对上她那双极为乖软,带着些小小期盼的眼眸,轻笑起来,“你问总是有空的。”
清霭的声线滑过凝烟的耳畔,隐隐包裹在其中的细微宠溺,犹带着一股暖意,填满她心口。
叶忱询问:“那是有什么问题?”
凝烟想起自己槽糕的手艺,不禁感到局促,捏了捏手指窘迫轻言,“楚表妹手受了伤,完不成白先生交代的课业,我仗着曾经使过三两下刻刀,便夸下海口帮她完成,可只是去棉,就已经遇到许多难点。”
叶忱听后轻一点头,“让我看看你的手。”
凝烟不明所以却也听话的将双手抬起,手背被叶忱的大掌握住,凝烟睁大眼睛,不等反应,他已经将她的手翻转,仔细查看她的掌心。
凝烟咬住唇,忍着想把手抽回的冲动,告诉自己,小叔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叶忱看着躺在掌心里的小手,原本幼嫩如葱白的手指,眼下布了好些细红的口子,就像一尊上好的美玉被破坏,不仅让人叹惋,更想惩戒将她毁坏的人。
只是,这是小姑娘自己把自己折腾坏的。
叶忱轻压了压嘴角,“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