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将人参收好,简单地洗漱过后,去灶房准备早饭。
彼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东河庄里渐渐有了人声,变得热闹起来。
秦朗跑进灶房帮忙烧火。
唐蜜一边淘米一边问:“爹和二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们是后半夜到了家,大哥最先醒来,他们想让你多睡会儿,便没有叫醒你。”
唐蜜忍不住问出潜藏在心里许久的疑惑:“爹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住?”
在以孝道为天的古代,父母肯定要跟儿女一起住,否则会被人当成是不养爹娘,一项不孝的大罪压下来,就算是朝廷大员也也扛不住。
可秦父却独自一人住在山上,这着实怪得很。
秦朗说出了实情。
“阿娘去世之后,为了方便守孝,我们一家人都搬到山上去住。后来三年孝期满了,爹却不愿意下山,他坚持要守着阿娘的坟墓旁边,我们不放心他独自留在山中,也都不肯下山离开,可是后来我跟着二哥进山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招惹到了熊瞎子……”
说到这里,秦朗的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当时二哥为了救我,脸被熊瞎子抓伤,山上无医无药,必须要送去医馆医治。爹和大哥带着二哥去镇上治伤,但还是晚了一步,二哥的右眼瞎了,脸上留下了疤痕。”
原来秦烈脸上的伤疤是这么来的啊……
唐蜜将淘好的米倒进锅里,加上水慢慢地熬煮,继续听秦朗往下说。
“不只是二哥,还有三哥要读书,每天上下山非常麻烦。四哥身体也不好,山上湿气重,他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在山上居住,病情反复发作。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找来里正做正,当着全村人的面,将咱们兄弟五人赶到山下,并命令我们以后若无要紧事,不准上山去找他。”
是父亲将儿子赶下山,并非儿子不养父亲,这不算是不孝。
唐蜜了然地点点头,顺口问道:“爹一个人住在山上,靠什么过日子啊?”
秦朗往灶膛里面填了根柴禾:“爹的腿脚不便,但他以前从过军,会些拳脚功夫,靠着打猎,他能养活自己。有时二哥上山打猎,会顺道去看看爹,给爹送些柴米油盐。若是碰上节日,爹心情好的话,还会下山来看看我们。”
“哦。”
唐蜜拿出六个洗干净的红薯,塞进灶膛里面,贴着灶壁放,免得被柴禾烤焦了。
家里共有两个灶,大灶用来熬粥,小灶用来炒菜。
她炒了两大碗小菜,等米粥快熬好的时候,又撒了些切碎的菌菇丁进去。
很快,一顿热腾腾的早饭就做好了。
今天不仅是秦穆生辰,而且爹也下山来了,秦羽终于没有再躲在屋里,老实地来到堂屋,跟大家一起吃饭。
秦镇越看着五个儿子和儿媳,由衷地感慨。
“要是你们的娘还在,现在看到你们都已经成家了,肯定会很欣慰。”
秦穆说:“回头我们陪您一起上山,顺道去给娘上个香,让媳妇儿给娘磕个头。”
“嗯,这是应该的。”
饭后,唐蜜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碗筷。
秦镇越带着五郎出门去找里正叙叙旧。
听五郎说,秦镇越跟里正是旧相识,两人以前还是同窗,关系很好的。
唐蜜把黄豆从水里捞出来。
泡了整整一宿的豆子变得非常饱满,色泽竟比之前还要鲜亮。
也不知是不是那灵泉水的作用。
唐蜜将石磨冲洗干净,舀一瓢豆子倒进石磨里面,然后用力推动磨盘……
结果却发现,她根本推不动。
这就有点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