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灯气息都不稳了,又羞又恼地撞他额头:“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你不是正经狗了,哪有老实狗会在床前嵌一面镜子的!把机关弄回去,我再厚脸皮也不想看你怎么抵我啊!”
顾瑾玉箍住顾小灯乱动的腰身,心弦乱响,心跳震天,他其实也不好意思看,但他不愿意把镜子关回去。
他小心翼翼地朝那铜镜看去,顾小灯在他怀里,在他身前,他虽比顾小灯高大,举止也极尽掌控,但他此时是弯着腰躲在娇小的爱人身后的,看向镜中时也只看爱人,下意识不想看自己野蛮粗矿的身躯。顾小灯身上的衣物被他扒到手肘和腰间,显露出的玉似肌理又被黑亮青丝遮住了不少,俏生的犹抱琵琶半遮面。
感觉到他在看,顾小灯体温微升,羞恼地屈了屈腿想遮敞开的胸怀,结果却是让他看到镜中出现了泛粉的双膝和莹白的小腿。顾瑾玉险些失控,手从他腰间上移,于是看到镜中浮现自己的粗糙大手流连到顾小灯锁骨间的画面,他的指甲又是黑色的,落在他锁骨间的反差更是鲜明。
顾瑾玉心想,明明自己轻拿轻放的,但看镜中动作与两人的体型差,怎么像是自己要吞咽了顾小灯一样。举止犹如此,倒映在镜中的他的神情,大抵也会是浓烈到不堪的欲壑模样吧。
他才不要看自己,他要这样看顾小灯,以及让顾小灯看着这样的自己。
顾小灯窘得扭头不看镜子,披散头发就是为了遮一遮羞到无边的小脸,黑嗔潮润的眼睛看向他,命令因声颤而黏糊成撒娇:“坏狗,把镜子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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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玉着迷地看着他,心中一遍遍念着美丽老婆,红绮妖颜,青春绝韵,他像小配一样扫舐他,没肯把镜子撤了,听他热潮晃动的软糯小骂,听到四肢百骸的血脉喷张。
他原先就阴湿地暗想过,要有镜子,需得让小爱人看仔细了,抱着他这般那般的不是姓苏姓葛的,是他顾森卿这混账,但现在怀里抱着,不时再看一眼镜中的,他情烈魂癫地想着他抱住了两个顾小灯。两个,便有双重的快乐。
顾瑾玉不会说话了似的,唇舌在亲昵的间隙里不住唤着“小灯”和“山卿”,魂魄飘飘然地在幻觉在现实之中同耽溺,他疯疯癫癫地觉得自己抱的是十七未落水的顾山卿和十八已归来的顾小灯。
两个,就是两个,这一双都在他臂弯里,都是他一个人的老婆。
顾小灯一整晚都没看几眼镜子,分不清时间的流速,不知被摆弄了多久,只知抓了数次顾瑾玉那半遮眼前的头发,每次看清的都是他那鲜红炽亮的眼睛。
顾瑾玉的头发长度始终保持在他最喜欢的短马尾长度,他悄摸摸地定时剪去,让它们束起时及颈,披散时垂到胸膛,不像顾小灯,如今头发已经蓄到了肋处。
顾瑾玉的头发因着短,披散后很好揉乱,顾小灯喜欢把他揉得显出几分鲜活的稚气,青丝不似人硬,柔软如情思,发梢扫过他指尖和颈窝时,总让顾小灯涌起一股缱绻到自己都为之腿软的战栗。
于是他再怎么喃喃他是坏狗,也还是纵容地由了他许久,由着顾瑾玉的奇行怪想,忌妒压抑,痴狂疯癫,半被迫半主导地和他尝开胃前的欢愉。
等到累呼呼地共枕,顾瑾玉自觉地戴上止咬器陪着入眠,顾小灯这才想到个细节,顾瑾玉这坏狗今晚流的鼻血少了,调理不说,“学习”和“适应”能力可堪是神速。
他在顾瑾玉炽亮不减的注视里捂住自己的后腰,惆怅又期待地想,不好,以后肯定得养腰,还要养元固本。
第132章
顾小灯隔天腰酸腿软地晚起,拍了拍旁边空荡微凉的枕头,又看了眼床头,脸皮忽然有些热,忿忿地捶了一下。
他想着这个点可能要挨他哥的数落了,谁知起来后却没见到张等晴,只从他留下的人手中收到张等晴留下的信笺,字迹和他的人一样潇洒。
【弟,中元节将至,神鬼隆重人事烦,江湖人情琐事多,哥去走动三四天,你留家里别乱跑,毒物少沾饭吃饱,回来带糖给你吃,大糖小糖任你选】
顾小灯看着信笺上哄小孩的语气忍不住一笑,同时感觉张等晴突然走得急促,信上看着平安逗闹,实际不知道绊住他的事情多么要紧。
他不由得有些担心,问了那送信的神医谷大汉:“大哥,我哥昨晚是连夜走的吗?他要去走动的地方远吗?”
那大汉肤色比张等晴还要黑些,同他说起话来时努力地轻声细语:“他是一早走的,谷主经常来去如风,这倒也正常。好像是昨晚有其他门派的朋友送信给他,他就说要过去看看,有其他谷里的人作伴,大约要去百里之外。”
顾小灯听完放心了些,一时觉得有些寂寞,于是溜溜达达地走去看飞朋走友。
西境秋季也热得慌,小配热得舌头一直没收回去,嘿咻嘿咻地朝他摇一会尾巴就要跑去喝水,鸟笼里的黑嘴鹦鹉却是还安静着,他屈指逗了好一会,它仍然只是歪歪脑袋,并没有当初初次见时的聒噪学舌。
他有些无奈,更觉寂寞,喂它吃米时问它:“你的小嗓子是被你主人带走了吗?”
黑嘴鹦鹉对“主人”这词有反应,扑扇了几下翅膀。
顾小灯眼睛一动,摸摸它脑袋上的一撮毛:“哎呀,你是想你主人了?”
它好似成了精,虽仍不说话,却在鸟笼里蹦跳,小脑袋上下点个不停。
顾小灯之前问过养鸟的好手,那人认出这鹦鹉在九岁上下,远比其他同类通人性,想来是关云霁在这八年里养了不短时日的。
他记得关云霁年少时喜爱鹰类,眼界又高又挑,不是好鹰不理睬,经常望着顾瑾玉的花烬艳羡不已,但自己并不会去养。那时关云霁循着关家的栽培走的是文臣预备役的路子,于武将之路自认没有指望,把飞鸟当了象征和憧憬。
也不知道他后来悉心养上一堆黑鸽的感想是什么,养鹦鹉的时候又是怎么教它牙牙学语,才能让它通人性地在聒噪不休和安静如鸡里切换。
“你主人想必有给你取名字,也不知道你叫做什么。”顾小灯轻点鹦鹉的小鸟喙,肚子咕咕做闹,这才百无聊赖地走去吃饭,小配快速喝完了水,露着张小狗笑脸哒哒跑来蹭他的手,顾小灯心情顿时又觉得明媚起来。
独自吃早饭的时候,他原本专心干着饭,但没一会儿就感觉周围气氛凝重,环绕在不远处的暗卫们似乎处在警惕当中,连带着趴在他脚下的小配都竖着耳朵,小黑豆眼睛转来转去。
顾小灯有些纳闷,吃完牵着小配去找熟悉的暗卫搭话:“两位小哥,我看今天气氛和往常不太一样,是突发什么事了吗?”
暗卫们精神奕奕的:“没有,小公子不用担心,就是中元节快到了,西境人估计有祭河的习俗,江河上的小船越来越多了,大家就比较在意。”
顾小灯好奇地跑到船沿探头一望,只见宽阔源长的河面上果真飘荡了不少船只,远远看去简直就像一副鲜活的山水画,景色漂亮得像小时候和父兄兜售过的一种东境文玩。
脚下呜汪声作响,他笑着抱起用爪子刨着船体的小配,小狗沉甸甸地欢天喜地,他把下巴压它毛茸茸的脑袋上,吃力地抱着它一起眺望,自言自语:“也不知道祭河是怎么个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