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之前是情侣,现在已经不是了。”他示意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廉价的戒指,“我结婚了。”
班珏琳惊叹于他男女关系的速度,但也知道这和自己无关,她只需要关注重点:“我想知道在陆媛死之前,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当天下午吧,我们还见过一次。”
8。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分分合合很多次了,两个人学习都不好,出身也不怎么样,但是她比我要惨,她最起码还为了改变命运而专升本,也想考编制,但大学毕业后考试考了一大遍,她就是考不上,连面试的尾巴都摸不到。”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开始吸烟,吸到一半才问班珏琳介意与否。
班珏琳摇摇头,示意道:“请继续讲。”
“她比较虚荣嘛,不肯让人知道她家条件不好。我其实倒无所谓,反正我俩家庭状况都不好,我爸妈离婚了,在我好小的时候就离了,我妈一个人带我,挺苦的。她呢,也好不到哪里去,是个孤儿,唯一的亲人是她姥姥,在她20岁那年就死了。现在的父母其实她的远房舅舅舅妈,都算不上什么实在亲戚了。也是没办法,人总得活着,就是她总说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不专升本了,浪费学费。”说到这,他又吸进一口烟,再用满是膻味儿的手蹭了下鼻子,然后才接着说。
“我们两个21岁时已经分手十几次了,可那会儿我家催我结婚,我当时除了她也没有更好的对象,就想着也许结婚之后就好了。所以,我们两个开始认真找工作。在没卖牛肉之前,我觉得人还是要体面,更何况在这种小县城除了考编,就是送外卖,运气好的话,还能通过长钢企业的面试做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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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珏琳低声重复了一句:“长钢企业……”
“对啊,长钢企业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需要有引荐人,说白了就是要有那么点关系背景才行。”男人啧了啧舌,“好在她当时已经是金水源洗浴的收银员了,那家老板的弟弟就在长钢企业,还是个小领导,我就觉得可以利用这层关系来进长钢企业做事。”
班珏琳不由地沉下了脸色。
他继续说:“我妈也是那个时候才同意我们两个结婚,早先觉得她无父无母的,也没有什么关系,帮衬不上我,所以也不是很同意。但自打知道她能找关系帮我到长钢企业做工人后,也就不再反对。而且事情刚决定推进后,她就怀孕了,我俩也必须开始筹备结婚的事,再不结也不是个事儿了。”
他说到这,眼里的光猛地黯了下去,随即长叹一声道:“可她却和我说,她不想生下孩子,而且还和我提出分手,无论我怎么追问,她也不肯告诉我原因,还单方面的悔婚,让我一时之间搞不明白情况。”
班珏琳蹙起了眉,问道:“但是我没看见过陆媛带着孩子,按照你说的这种情况,她理应——”
“孩子被她打掉了。”他说得很平静,“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是她和我分手之后,就把孩子打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会儿是2年前,发生在她22岁的时候。再之后过了很久,大概有半年,我忍不住联系她,她也没有拒绝我,但是却不肯复合,还说只能当普通朋友,也不可以经常见面。”
班珏琳又问:“那你现在为什么没有在长钢企业做工人呢?”
“因为我和她在她打掉孩子之后就分手了,是真正的分手,我也无心考虑工作的事情,她也没有再提为我帮忙的事情,也就作罢了。”他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道:“反正现在也很好,我和我老婆是在4个月前结婚的,现在还没孩子,两个人都挺快乐,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再提,我老婆并不知道我的过去,试问谁想让现在的妻子知道过去差点有个孩子呢?我也怕我老婆会多心,所以不愿意面对任何来问陆媛事情的人。”
“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来问过你陆媛的事情?”班珏琳有些激动地追问道:“谁来问过你?什么时候来问的?”
男人弹掉烟灰,有些警惕地打量着班珏琳:“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班珏琳只好平复心情,斟酌着用词,谨慎地打听:“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希望你能告诉我那些人都是谁,这也关乎陆媛的案件进展。”
“哼。”他轻蔑道:“那些人也是这么说的,我看你们倒像是串通好的,就好像都盯上了陆媛一样。人死都死了,还抓着不放,居心何在呢?”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了陆媛吗?”
男人却反问道:“知道了又怎样?抓到凶手了又怎样?陆媛就会活过来?”
这话听着十分不顺耳,班珏琳仿佛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并不悲伤,而且,他似乎对陆媛的死知道些隐情,可他不肯配合,而且还试图洗脑自己、洗脑别人:“我都和她分手那么久了,早都没什么感情在了。更何况,活着的人总归要向前看。哭一哭,痛苦一阵子就行了,还得过生活呢。”
班珏琳忽然无法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与陆媛曾有过多年感情的男人嘴里说出的,她总觉得在她出现找他之前,一定有许多人来对他进行过试探,无论是金钱,亦或者是收买,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所以才造成他最初对班珏琳的敌视,以及确认安全后的冷淡。
他心中知道班珏琳是无法将他怎样的,而她的身上,也并没有他想要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