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王爷告诉她,周嫣然此人心思阴沉,如果发现不对,能先暂避其锋芒也不算是丢了人。
想到皇宫是周嫣然的地盘,再加上今天见面,周嫣然又摆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实在是让楚星月浑身难受的厉害。
如果再在这里陪着周嫣然演戏,她真觉得自己可能会先绷不住露出原形。
既然眼下有个机会能让她脱身,她自然不会放过。楚星月脸上的受伤难过之色更加明显,到最后,竟有几分要垂泪的姿态:“娘娘对月儿好,月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今日才知,原来月儿当日在猎场上的行为成为了他人口中的笑料,一时间悲伤难以控
制,也就无法再在宴席上陪着娘娘说笑了。”
楚星月承认自己说这番话是有些矫情和故意,在她的心里,根本不会将这些后院妇人的话放在眼里。
这些深宅女人,从小到大见的最多的就是后院阴私和华贵的绫罗绸缎,平常的趣事儿也不过是听听折子戏,看看各种得趣儿的杂耍;又怎么可能见过战场厮杀的惨烈和鹿台之上点兵的壮举。
她们将楚星月的箭术比作是杂耍也不过是无心之举,全然是因为目光短浅所致,跟这样的一帮女人计较,楚星月只会觉得不值当。
可是眼下,为了能尽快离开雀薇宫,她也只能小家子气的揪着这件事不放。
只可惜,这可苦了这些坐在这里的深闺命妇们,一个个雪白着张脸忐忑不安的看向楚星月,生怕真的惹怒了这位凌王妃,回家后被自家老爷知道后受到数落。
其实,这还不是更糟糕的,她们更害怕得罪眼下正得天子宠爱的宠妃。
诸位深宅女眷们心急,周嫣然当然也心急。
为了今日的寿辰,她安排了许多,甚至还煞费苦心,为的就是能够一击即中,达到自己目的。
可没想到中间出现了插曲,楚星月居然要提前离席。
这跟她预定好的时间根本对不上号,再心急的看了眼被楚星月放在一边的酒水,她的心都像是快被烧焦了一样,难受的憋着一团火。
梦娥当然晓得自家娘娘的心思,头脑敏锐地她已经看出眼前这个青州女是要非走不可。
为今之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梦娥上前就扶住周嫣然,悄悄地在袖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提醒道:“娘娘,既然凌王妃要走,我们拦着岂不是为难了王妃;这样,奴婢做主,让娘娘敬王妃三杯酒,王妃饮下之后,就当做是不恼了娘娘
今日的怠慢,可好?”
周嫣然神色略带犹疑的看向梦娥,梦娥脸上得体的笑容找不到一丝破绽,就像是真的带着满心的真诚要敬了这三杯酒。
身为自己的贴身丫鬟,周嫣然又怎么可能不知此刻梦娥的打算,立刻就换了笑脸,主动端起酒杯送到了楚星月面前。
“梦娥说的没错,既然妹妹要走,那姐姐自然是要送上一送的,这三杯酒就当做是姐姐对妹妹今日招待不周的歉意和对妹妹全部的情义。”
说完,周嫣然不容楚星月拒绝,当着众人的面豪气的端起酒杯,连饮三次。
楚星月看着突然又演了这么一出戏的周嫣然更是觉得古怪,好好地,怎么又喝上酒了?
怀疑的眼神落在梦娥端在手中的酒壶上,这酒壶看上去并无不妥,而酒壶中的酒刚才周嫣然也喝过,想必是没被投毒。
既然如此,她也只能喝了。
不然,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要落得一个对贵妃娘娘不敬的罪名。
楚星月讪讪的对着周嫣然笑了笑,拿起被梦娥斟满三杯酒的酒盅皆一饮而尽。
淡淡的果酒香味跟她先才饮用的并无区别,看来这酒水,是没被她们动过手脚的。
楚星月悬着的心,也稍稍落定了些。
见楚星月面色不改的连饮了三杯,梦娥又赶紧满上了一盅。
看见这一幕的春杏立刻站出来,不满道:“梦娥姐姐这是作何?刚才不说了只饮三杯吗?”
梦娥脸上带着笑,很是温和的看着春杏:“春杏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酒逢知己千杯少,三杯岂够?自然是要加上一杯才是圆满。”周嫣然也赶紧附和着再次端起面前的酒杯,连声道:“还是这嘴甜话巧的奴婢最为贴心,梦娥说的不错,本宫与月儿妹妹虽相见恨晚,但确实是能担当的上一个知己二字,来,姐姐敬妹妹最后一杯酒,希望
以后妹妹常来雀薇宫走动,千万不要忘了你在这宫里还有一个日日盼着你的好姐姐。”
楚星月觉得自己终于看明白了这对主仆在玩什么把戏,她们是要用酒来灌醉她吗?
笑话!
这种果酒搁在现代社会跟果啤没什么两样,别说是让她连喝四杯了,就算是让她喝四壶,她都能做到眼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