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月一路捂着伤口拼命地往前跑,直到被地上冒出来的石块扳倒在地,这才停下来。
一身素雅精致的长裙早就在奔跑时被树枝杂草刮破,精致的绣鞋也被她跑丢了一只,更糟糕的是,因为被卓朗的毒手抓伤,此刻楚星月觉得自己的勃颈处像是被人拿着烙铁狠狠烫过,早已疼痛难忍。
而更为怪异的是,也不知这老变态用的是什么毒,明明伤口处火辣辣的疼,可是身体里传来的刺骨寒凉却像是两个人在拽着她的手朝两边拔河,几乎快要将她撕碎。
让她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和无力,唯有依靠在一旁的矮树上稍稍歇着,才觉得好受一些。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事情会变成这样,卓朗眼神中的诡异红光和他对她展露出来的凶狠杀意让她感到困惑。
这老货不是想从她这里套取到关于天定一族的消息吗?
又怎么可能在什么都不知的情况下对她起了杀心呢?
不对,刚才的情况不止这么简单。
他不仅仅对她生出了杀心,而且对她的存在更是产生了难以克制的渴望。
想起卓朗在冲上她是喉管里发出的类似兽吼的声音,隐约间她似乎听见了他念叨着‘血’这样的字眼。
难道是……
楚星月立刻受惊的捂住嘴巴,清亮的眼睛里蹦出了无法遮掩的恐惧。
卓朗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像是倒豆子似的在这一瞬间全部都涌入她的脑海。
百年前天定一族被分食屠杀,她本以为这很有可能是卓朗的夸大其词,可就现在来看,很有可能是真的。
而卓朗刚才那架势,很显然是要做出天理不容之事。
她不明白,这并非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怎么会有人做到分食人肉这种禽兽不如之事;而更让楚星月上心的是,卓朗眨眼之间恍若变了个人的模样。
他为何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一定是有什么契机存在着。
对了,当时她因为心急去拿穆克察递上来的木棍而被棍上的倒刺扎伤了手,滚热的鲜血从掌心中渗出来,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楚星月讷讷的伸出自己受伤的手,当她看见自己被扎伤的掌心处还隐隐在渗血时,眼神更是纠结的拧了起来。
她的体质,经由卓朗的解说她已经很了解了,按理说这点小伤不至于让她过了这么久后还渗血不止。
再仔细观察伤口附近的皮肤,本是莹白的肌肤里却是透着一股暗青之色,难道是这些颜色的存在阻止了她伤口的快速愈合?
想到这里,楚星月又觉得自己脖子上的伤口痛了几分,连带着掌心处的伤痛,都让她有些无法忍受的闭上眼睛。
真他娘的哔了狗了!遇到了神经病也就罢了,现在还落到这步田地。
真不知道这具特殊的身体,在以后还要给她带来多少麻烦。
这时,山洞的火堆前。
面对着紧抱着自己大腿不放的穆克察,卓朗浑浊的眼睛一会儿混乱一会儿清明,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听懂了穆克察所说的所有话。
“将军,老夫从未想过要与你为敌。”
穆克察听见卓朗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脸上露出喜色,很好,这老家伙总算是找回了一些理智。
“本将军也从没想过要将国师当成对手,只要国师能够做到就此罢手,本将军会考虑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
卓朗从喉间发出‘嗑嗑嗑’的笑声,就像是在看一个幼稚的儿童,紧盯着穆克察:“罢手?将军以为,老夫现在能做到收手吗?”
穆克察睁大眼睛看向卓朗。
卓朗牙齿一龇,忽然大喊:“老夫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被这群怪物所害,将军你知道吗?老夫若不找到他们,老夫的命很快就要没了。如此这般,老夫又怎么可能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