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吴保错愕不已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脸,让他这个得了疟疾的人来照顾染上疟疾的玖笑秋?
“没错,你。”季琉璃非常笃定地点点头,是吴保决定不把玖笑秋丢出营帐的,那他就得负起责任来照顾玖笑秋。“既然是你决定不把玖笑秋丢出军营,那你就负起责任来照顾玖笑秋!”
她的主意就是要让吴保来照顾玖笑秋,怎么可能还会让其他人来照顾玖笑秋?
看出了些许端倪的甄穆兰已经全然明白了季琉璃的想法,便语带怒意地对吴保用了激将法。“对啊,吴统领,你都说了玖公子是因为你才染上了疟疾,难道你就没有觉得内疚吗?”
“我……”吴保张了张嘴,却又无法反驳季琉璃与甄穆兰的话,咬咬牙,吴保不情不愿地接下了照顾玖笑秋的差事儿。“行,那就我来照顾他,就当还他这几日照顾我的恩情了。”
不把玖笑秋丢出东临军营是他的决定没错,他确实也因为玖笑秋是为了照顾他吴保而染上疟疾这事儿心存歉疚。
罢了,让他照顾玖笑秋他照顾便是,他吴保也不想欠玖笑秋什么,等季大夫治好了他与玖笑秋,那他和玖笑秋之间就互不相欠了。
到时,一拍两散,他吴保继续当东临军营的统领,至于玖笑秋则该干嘛干嘛去,往后,估计再也不会见面了。
不会……再见面了……吗?
想到这里,吴保的胸口好像有些闷闷的,但在感情方面很是懵懂的吴保以为胸口闷是由疟疾引起的并发症。
见吴保答应了会照顾玖笑秋,季琉璃便长舒了一口气,这吴保也不是对玖笑秋没有感情的吧?
不过嘛。她季琉璃可要好生难为难为这个没有丝毫没有察觉到对玖笑秋有着些许情感的吴保。“吴保,你要照顾好玖笑秋,他本就染上了疟疾,而近日他出营帐取午食的时候又中了署,若不悉心照料,恐有生死之忧。到时不仅是我,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玖笑秋的命儿了。”
“!!!”吴保的耳中、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季琉璃说的那‘生死之忧’四个字。季琉璃先前不是保证可以治好疟疾吗?怎么连中个署都会有性命危险?“季大夫。没那么严重吧?你治得好疟疾,却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中暑?”
“中暑分轻重,轻度中暑会使人呕吐、发热或虚软无力。而重度中暑者……”季琉璃的话语顿了顿,神色变得无比凝重,重度中暑者的症状其实还有昏迷与瘫痪这两种可能,但季琉璃挑了最严重的第三种可能告知吴保。“绝对必死无疑。”
“……”吴保一听说中暑的最坏可能是必死无疑。便开始愁眉苦脸起来。“中暑会致死?怎么会这样呢?因为照顾我而染上了疟疾,又因为要取给我吃的午食而中了署……”
玖笑秋就真的那么喜欢他吴保吗?喜欢到可以为他吴保付出生命?
他根本不值得玖笑秋这样啊。
玖笑秋这种敢爱敢恨且专情痴情的男子。应该寻一个知书达理、温婉如玉的貌美女子长相厮守,而不是与他这个乡野出身的粗犷男子共度一生。
“别自责了。”季琉璃上前拍拍吴保的肩头安慰他,并在吴保看不见的角度收回之前扎在玖笑秋玉枕穴上的那根银针。“玖笑秋的疟疾不是很严重,皮肤上应该不会出现跟你胸口一样的瘙痒红肿。所以只要按时喝汤药就不会有问题。”
“我的胸口?”吴保在听见季琉璃说他的胸口有瘙痒红肿时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果真如季琉璃所言,他的胸口红肿一片。却感觉不到瘙痒。
瞄了眼吴保的胸口,季琉璃见红肿仍未消退。便起了用银针将红肿压下的想法,不然吴保在胸口红肿瘙痒的情况下肯定是自顾不暇,哪儿还有精力去照顾玖笑秋?“你胸口的症状已经好转不少,等会儿我给你在胸口扎几针,明日你的胸口就会恢复如常。只是前几日苦了玖笑秋,每两个时辰就要给你冷敷一次胸口,听说你不分昼夜地发冷发热,想必玖笑秋是想尽了办法才让你渡过难关的吧。”
她是从甄穆兰的口中得知吴保会不分昼夜的发冷发热,但这事儿在她的意料之中,风寒入体之人的确是有忽冷忽热的症状。
再说她让甄穆兰熬给吴保、玖笑秋喝的那种药,虽然正常人喝了是壮阳补肾,可风寒入体之人喝下此药会有加重风寒症状的功效。
“……”默不作声的吴保用一种很是复杂的眼光看着眼前昏睡的玖笑秋,他的眼神中有感激,有疑惑,有震惊,有纠结,甚至有着自嘲。
感激的,是玖笑秋无微不至的照顾。
疑惑的,是不知道玖笑秋对他吴保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震惊的,是没想到玖笑秋竟然会坚持每两个时辰就为他冷敷胸口,还有一顿不落的餐食与汤药。
纠结的,是他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回应玖笑秋的感情,要是拒绝,他怕会伤了玖笑秋,要是不拒绝,这段龙阳之恋会持续多久?十年?五年?一年?几个月?
自嘲的,是怕一旦他回应了玖笑秋的感情,若是玖笑秋有朝一日会喜欢上女人,到那时,他吴保的处境会是如何?
“还有。”季琉璃见吴保眼底的情绪十分复杂,便没有再给吴保时间让他胡思乱想,也不会再让他有机会去胡思乱想。“中暑之人至少每日要擦身一遍,时间随你定,每日的一日三餐与汤药会由穆兰准时送来,擦身的水我会让李奎端给你。”
甄穆兰紧接着季琉璃的话茬就跟吴保说了她送餐食与汤药来的时间。“吴统领,我送早、中、晚食来的时间分别为清晨八时,正午十二时与黄昏六时,而汤药则是在早中晚食后半个时辰送来,请吴统领在这几个时间到帐外取餐食和汤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