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握着茶盏的手下意识收紧。
裴渊的目光掠过他的手,对着小夏冷哼一声,“听说你有个病得快要不行的娘和弟弟?
你若不坦白交代,不如本皇子将他们请来问问?”
小夏吓得浑身一抖,不停地磕头求饶。
“殿下饶命,求殿下不要伤害奴婢的娘和弟弟,奴婢全都说。
两日前有人来找奴婢,给了奴婢许多药,说那些药可以治我娘和弟弟的病。
那人要求奴婢去殿下房里偷一只荷包,就。。。就是桌上那只荷包。
她交代奴婢,只要偷出荷包就送到一壶春的二号雅间,她还提前让奴婢来这里认过地方。”
“那人是谁?长什么模样?”
小夏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只见过一次,还是夜里,她还蒙着黑巾,看不清长相,只知道是个女子。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求殿下饶命,奴婢不是故意背主,就是觉得只是一只空荷包,没有大碍,所以才。。。才答应下来。”
沈初一直神情淡淡的听完,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才笑盈盈地抬头,“啧,线索似乎断了呢,殿下。”
红袖从来没让人看到过她的模样,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小夏交代出什么。
裴渊挥手让孙严将小夏带下去,看向面前笑得狡黠的沈初,磨了磨牙。
小狐狸!
他早应该想到,沈初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从小夏口中问出有用的线索。
沈初起身,拱手:“微臣就不打扰殿下了。”
裴渊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物把玩着,淡笑:“小沈大人好走不送。”
小沈大人却走不动了。
裴渊手里捏的正是她的荷包。
该死的,他放了一只假荷包,没抓住她的破绽,现在又拿真的来引诱她。
可她又做不到对荷包视而不见。
因为荷包里有一道极为隐秘的夹层。
夹层里放的是她爹被砍头之前在狱中写的绝笔书。
没错,她爹。
她根本就不是侯府真正的庶长子,而是前凉州知府沈知行的女儿沈楚楚。
十年前北戎犯边,凉州一夜被屠城,事后朝廷宣布是她父亲通敌叛国,将凉州布防图出卖给北戎导致北戎一夜屠尽凉州。
她借用沈初的身份入朝为官,为的便是调查父亲通敌叛国一案的真相。
沈初在心里天神交战,她心里清楚这是裴渊对她的试探。
只要她现在扭头就走,裴渊就算怀疑依然抓不到把柄。
在心里默念三遍冷静,她决然向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裴渊的轻笑,“这么旧的荷包,着实用不上了,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