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军衙内,高仙芝面沉似水,几天前,他得到李庆安的禀报,在拔焕城之北全歼入侵的突骑施人,并创造了一百人击溃三千人的辉煌战绩,高仙芝大喜过望,当天向节度使夫蒙灵察汇报这一捷报时,却遭到了夫蒙灵察的冷遇。
“安西钱粮不多,除了抚恤外,赏赐就免了。”
“有功不赏,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我们安西是军镇,军功为本,大帅,请三思!”
“为国杀敌是他的本份,赏是心意,不赏又如何,也罢,看他指挥有术,提升他为校尉。”
夫蒙灵察的冷淡犹如一盆冰水给高仙芝迎头浇下,他当然知道夫蒙灵察并不是针对李庆安,而是针对他高仙芝,否定李庆安的战绩也就是否定了他高仙芝的统帅之功。
夫蒙灵察不赏,他高仙芝要赏,否则何以服众?
“副帅,李庆安已到。”
门外传来了亲兵的禀报声,高仙芝收起不悦,笑道:“让他进来吧!”
李庆安快步走进,施一军礼道:“参见高帅!”
“七郎,快快请起!”
高仙芝连忙将他扶了起来笑道:“这次干得不错,我很满意。”
“卑职只立微末之功。”
高仙芝点点头,“坐吧!我们坐下说话。”
李庆安坐了下来,又瞥了一眼高仙芝的桌案,刚才进来时他就看见了,在桌上放着一张用丝带卷好的黑豹皮,天底下就只有一张黑豹,没想到雾娘居然把它送给了父亲,这小娘倒有几分孝心。
“七郎,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安西军斥候营校尉。”
李庆安大喜,连忙单膝跪下道:“谢高帅提拔!”
“呵呵!这是你的军功换得,可安心受之。”
说完,高仙芝又微微叹了口气,道:“七郎,我也不瞒你,夫帅本来不想封赏你,这校尉还是我据理力争得来,当然,夫帅对你没有成见,这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赏赐就没有了,只有阵亡士兵有抚恤。”
说到这,高仙芝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过你是我的爱将,你立功,我要给赏,你的手下我也要给赏,我赏你手下十五顷上田,由你来具体分配,至于你嘛!”
高仙芝神秘地笑了笑,从桌下取出一把横刀,轻轻地抚mo了一下,递给李庆安道:“这把横刀是原节度使盖嘉运大帅的佩刀,是我第一次立功时他赏赐给我,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现在我把它转送给你。”
“谢高帅赏赐,卑职铭记在心。”
李庆安接过佩刀,刀鞘很陈旧了,斑斑点点布满了褪色的血迹,他慢慢拉出一线,只觉冷森森的寒气逼人,和他们平时所用的亮闪闪的横刀不大一样,李庆安出生入死一年,对刀也有感悟了,这是一柄嗜血的刀。
“喜欢吗?”高仙芝淡淡问道。
“喜欢这种感觉。”
“很好,你记住了,这是军人用的刀。”
高仙芝很满意李庆安的回答,他看了看桌上的豹皮,又笑道:“这豹皮是你猎的吧!”
“是!”
“这是雾娘送我的,原本挂在我书房,被夫蒙大帅看到了,看得出他也很喜欢,正好他要过寿,我打算把这张豹皮送给他作为寿礼。”
李庆安犹豫了一下,他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高仙芝却看出来了,便笑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
“高帅,这张黑豹皮可是天下独一无二,送给夫蒙大帅是否有点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