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虽之前遭遇天灾旱涝,但好在未雨绸缪有所准备,对国情没造成太大影响,黎皇为提防邻国趁火打劫,敕令驻扎在各处要塞的军士加强实战操练,而黎倾琰带领的三十万大军,大多是通过层层选拔出来的精锐兵将,以一敌十全然不在话下,就算弥丘调集官兵百万,他们也有能力与之抗衡。
反观弥丘军方,他们休养生息十数载,一身铁血军魂早就被惰性消磨的七七八八,即使仍有狼子野心,对大黎虎视眈眈,可真的到了战场上同黎军正面交战,弥丘军士顶多也就撑得过两轮。
初到边关那日,黎倾琰就亲率骑兵三万,和肖郡马的三万亲兵左右夹击,打的弥丘军落花水流,不得不退回了自己的地盘。
首战告捷后,黎倾琰片刻不歇,传了几位主将共议军情,肖郡马身为镇守边关的主帅,认真细致的向众人解析起当下的情况。
依照悬挂的边关地势图来看,如今他们所在地方是大黎、弥丘两国的交界之地,旁边有一道峡谷,名为毓麟关。
毓麟关地貌险势,易守难攻,弥丘仗着毓麟关中的河水流进本国境内,便派重兵强占了毓麟关,作为驻扎边境的关卡。
黎倾琰指着图上画有红圈的地方,“这么说来,只要把弥丘军赶退到毓麟关外,由我大黎接手毓麟关坐拥利势,弥丘再若发动战争,也会受关卡限制,难如其愿。”
在场的人都点头称是,凡懂些军事论述的,谁会不知毓麟关的作用?
“本王决定,三日内拿下毓麟关。”
肖郡马微皱了下眉,难以置信道:“王爷此举似乎有点草率,您初来乍到,还是等多熟悉熟情况再做决策为佳。”
黎倾琰自信的一摇头,言语间透着几分傲然,“不必,本王出发前,命人先行查探过了,夺取毓麟关的计划已定,只不过此时不好透露,以免军营内部混入细作,导致计划外泄。原先安炀王的军防部署机密,被弥丘贼人盗得,所以他们才知道我军戍边的军力分布都分布在哪。我们现在要重新部署军力,好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几日内暂且以防守为主,没本王的命令不可出兵迎战。”
肖郡马常年行军在外,作战经验深得安炀王钦传,是以黎倾琰欲兵行奇招,他倒很是看好,可一旁的几个副将却不敢苟同。
“王爷,末将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
“末将赞同陈将军的说法,拿下一座关卡非同小可,王爷要不要再想想?”
“是啊,王爷,您还是考虑一下吧。”
三员大将你一言我一语,想劝黎倾琰多做思量,再下决定。
黎倾琰心下轻叹,身处军营到底是少了些自在,若放在隐月阁里,有人敢质疑他的决定才怪。
“本王心意已决,尔等莫再劝言,管好手下的兵马,做好本分内的事,不管后果如何,由本王一力承担,牵连不到你们的头上。”
见黎倾琰这样说了,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闷头告退,出了主帅营帐。没了外人在场,有姻亲关系的黎倾琰和肖郡马,说话就方便多了。
肖郡马顺手提起茶壶,给黎倾琰倒了杯热茶,“边塞粗地,产不出口感好的茶叶,你就将就着喝。”
黎倾琰恭敬的双手接过,“姨夫哪里的话,想我父王当年领兵奋战,吃的喝的都是粗茶淡饭,我身为他的儿子,自是该秉承先父遗志。”
“南衍兄能有你这样的好儿子,想必是死也瞑目了,陈将军他们的话,你别介意,大黎久无战事,一开战便要直取毓麟关,他们也是怕万一败了,会挫伤我军志气。”
黎倾琰点着头,表示自己理解,“姨夫放心,我的计划绝对万无一失,拿下毓麟关,我们才能掌握这场战事的主动权,否则毓麟关永远会成为弥丘的屏障。”
肖郡马鼓励的拍了拍黎倾琰的肩,“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相信你,尽管放手做吧。只是。。。你真的不该由着光儿任性,带她来这犯险,凰宁来信说,你们出发时,天铎兄都不曾前来相送,他一向是最疼光儿的,看来这一次是真的生光儿的气了。”
“我爹爹的脾气,姨夫您还不了解?他不来送我们,除了是不赞同我随倾琰出征,更主要的是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拦下我。”
肖郡马转头瞧着走进来的楚琉光,赶紧让出了铺着厚皮子的座椅,“你这丫头真是爱折腾自己,舟车劳顿辛苦了数日,怎么不好好在自己帐子里休息?被你爹和你姨母知道了,指不定日后如何怪我呢。”
楚琉光扬唇轻笑道:“姨夫是不会出卖光儿的,对不对?我刚听您说姨母来信了,信上可有爹爹他托姨母带的话?”
肖郡马掏出凰宁郡主的信件,“信在这了,你自己好好看看。”
接过一纸书信,楚琉光细细读来,信上的内容无法是凰宁郡主叮嘱肖郡马,如何如何照顾好楚琉光,当最下面一行凰宁郡主代楚天铎所写的话,映入楚琉光眼帘之时,她鼻尖一酸,方知自己真的是任性了。
“平安去,平安回,爹会日日上香祷告,祈求你外祖父和娘亲的在天有灵,多多保佑你们。”
这一句简单的嘱咐,楚琉光看了又看,她明白楚天铎搬出安炀王和凤岚郡主,意在让她更为保重好自己。
“你爹把你拉扯养大不容易,等战事一必,你回去要好好孝顺他,别再做一意孤行,让他牵挂的事了。”
楚琉光应声交还了信件,继而眼神转向了地势图,“这毓麟关看着险峻,难以轻易攻克,弥丘人也是看中了它的优势,才抢占先机,占领了毓麟关。若我军派兵攻打,一时半会怕是打不下来,得用其他对策智取,比如。。。从内部击破。”
黎倾琰眼底露出一抹赞赏的笑意,这与他的计划不谋而合,“光儿可是早就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