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伊琇吃了早饭,叶慕兮随便找了一个采买的理由,带着宛秋和茗画出了叶府。
先是在江州繁华的街道上绕了几圈,找了一家钱庄将银票兑换成零钱,又逛了一会儿,就转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口。
这是一间略显得陈旧的民居,年久失修,显得格外破落。
黑漆木门已经掉漆了,大门敞开着,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哭泣争吵声。
“溪娘,你丈夫已经把你抵押给我们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借条,跟我们走!”这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声。
“求你们再宽限一些时日,我一定把银子还上……”女子哀婉祈求。
“放开我娘亲,呜呜呜……”稚嫩的童声。
“一百两银子,就是把你卖了都还不起这笔账。要不是我们少东家网开一面,你还真以为你一个破鞋值一百两?”又一个粗鲁的男声。
……
叶慕兮眉头一皱,跨步走了进去,就看见一个破落的院子里,站着四五个打手混混样子的闲汉。
他们对面一个一身缟素的女子,面容憔悴,衣着朴素,头上扎着一根白色布带,这是戴孝的装扮。在她怀中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同样披麻戴孝,院子里还摆放着一口醒木的黑色棺材。
“你们家穷的叮当响,都被你的死鬼丈夫赌博输了,就是这口棺材都是你赊欠的,你拿什么还我们少东家银子。溪娘,少东家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还不快跟我们走。”那个为首的男人说着,就将缟素女子往门外拖拽。
孩童哭着扑上去用小拳头捶他的手,“放开我娘亲,放开我娘亲……”
“混小子,滚一边去。”那男人抬脚就要将小孩踢开,但是还没等他踢到小孩身上,只听见砰的一声,一个木棒砸在了他的后脑勺,顿时疼的他抱头直骂娘,松开了手。
汉子回头一看,就见一袭白裙清冷的妙龄女子,手中拿着一个刚刚从院墙边上随便捡的洗衣擀,眼神冰冷的刺骨。
“滚开。”叶慕兮冷冷说道。
那汉子愤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本大爷的闲事……”
“我们小姐是叶府千金,你敢对我们小姐出言不逊,还想不想在江州混了。”宛秋也被叶慕兮这抽冷子一棒搞愣住了才回过神,连忙冲上来气势汹汹呵斥。
叶府千金?
看见叶慕兮主仆都这么嚣张,倒是把这几个闲汉唬住了。他们虽然横行霸道,但只在普通百姓身上作威作福。江州城里的官老爷们,一个都不敢得罪。
看叶慕兮一身光鲜就知道出身名门,再一听叶府千金,江州就只有一个叶家。
“知府老爷的那个叶家?”那为首的汉子试探着问道。
宛秋冷哼一声,“难不成江州还有两个叶家。你们这些泼皮无赖,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我们小姐跟大老爷说一声,你们这些人就等着全部在监狱里待着吧。”
叶家虽然比不上程家,但在江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官宦世家。叶凌宏贵为江州知府,是一州父母官。
知府要是找麻烦,赌坊还想不想开了?赌坊背后的家族,也得罪不起叶家。
“这位姑娘,我们可不是强抢民女,是她的丈夫把她抵押给我们了。”那汉子一看是叶家的人,态度立即变了。
叶慕兮伸出纤纤玉手,“收据呢?我看看。”
汉子把一张借据递给叶慕兮,叶慕兮扫了一眼,眉头一簇。溪娘的丈夫为了向赌坊借一百两白银,把她作为抵押拼,逾期还不上银子,就把溪娘给赌坊抵债。
真是一个混蛋东西,竟然把自己的发妻抵押。
叶慕兮并非路过,而是前世就和溪娘认识。前世她成为凌武候千金之后,为了恢复容貌曾经想尽一切办法,爹爹为了她也搜寻奇药奇方,面向天下重金悬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