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叹息,终究是不忍女儿伤心。
“韩破你不喜欢,明日爹爹就使人去庄子上将他接……”
“爹爹,我……我自昨日在醉春楼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蘅正要妥协,就看见弱水咬着下唇,眼中带着一丝迷茫不安。
“不记得了?”周蘅一愣,重复一遍才反应过来。
“嗯。”弱水怯怯地看向他,一脸无辜。
她自私地隐瞒下自己可能原本是个姓楚的孤魂野鬼的想法,将昨夜的事大致和周蘅讲了一遍,周蘅凝神听着,面上若有所思。
周蘅摸上她的脉,探了片刻,眉心轻皱又微微舒展开来,只是眼中淡淡忧虑依旧。
“爹爹,我怎么了?”弱水试探问道。
周蘅没有直接回答,他起身牵着弱水来到窗下,拨开她的头发拉低后衣领。
果然在烈阳照射下,弱水后肩胛骨中间隐隐约约出现一块铜钱大小的蛊纹,蛊纹原本应是花苞状,而现在变成了花瓣漫卷的一团曼珠沙华,在雪白的皮肉下流转着鲜红色泽。
一年前,弱水被人种下“枯鲽”蛊,此蛊是早已被灭门多年的欢喜窟秘蛊。
鹣鲽为比翼鸟和比目鱼,有夫妻恩爱比翼双飞之意。
而名为“枯鲽”之蛊恰恰相反,中蛊者将永远无法只与一人一生一世。
因为被中此蛊后,女子身体里的蛊将以男子精液为食,一旦质量不能满足蛊虫,就会面临宿主被蛊虫产卵分食脏器的危险。
曾经弱水体内蛊的是若蛊,种蛊后她被他用药和精液压制,安静到没有存
在感,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而现在,若蛊长成成蛊,他再想压制难如登天。
蛊纹的色泽也是蛊虫的信号,越鲜红则越危险。
周蘅心中惊颤,暗叹还好他发现的及时,否则再晚两天弱水可能就命在旦夕了,两相关联,她的失忆也许就是若蛊成熟而引起的后遗症。
此事又关乎他的私密,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与弱水,只能先暂且瞒下。
周蘅垂下眼眸,拉上她的衣服,不动声色,“不是什么大事,弱弱小时候生过一次重病,这次许是旧疾复发,你才突然记不得以前的事。弱弱你不是困了么,不如在爹爹房里休息一会。”
这两日蛊虫刚刚成熟,最为躁动,让她待在他身边才比较安心。
生病?旧疾复发?
弱水一怔,那她身体异样的情欲也跟这个有关么?
“那我、那我……”
“什么?”
“呃,会不会打扰到爹爹?”
她憋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她缺男人是否也是因为此病’的话,脸倒是先绯红一片,只能先放弃这个问题,尴尬的胡乱回答。
周蘅哑然失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说着,他蹲下脱去弱水的绣鞋,扶着她躺在贵妃榻上,又拉下半卷竹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