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梁东看见荣和光半拖半抱着贺甜甜进来的时候,他哭笑不得地向着被吐了个满怀的上将解释,“贺同学没事,只是还处于战场适应期,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叶景南随后也来了医疗室,他还以为是荣和光出了什么事,不料却撞见了这样尴尬的一幕。联盟军神不顾身上的脏污,冷然看着那个只顾埋头狂吐的女生,脸色难看不发一言。
“上将,您去休息吧。身体刚复原,精神力最好休养休养,战斗的事情不在一时。”
梁东硬着头皮叮嘱了一番病患,才转而给贺甜甜递过一杯水,“今天怎么又犯了?前两天开始不是没吐了吗?还做噩梦吗?”
贺甜甜吐完终于好受了些,漱了漱口,才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止痛药最好不要吃,虽然没什么副作用,吃多了身体也会有抗体,以后再用就没那么有效了。”
贺甜甜还没有回答,荣和光就突兀地插进话来,“什么噩梦?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医疗室里气氛陡然沉重起来,荣和光难堪地站在原地,叶景南与梁东也被这话惊地不敢动弹。
贺甜甜懊恼地低下头去,厚重的刘海下,额头的火焰标志跳动地越发激烈了。该死,她又忘记夜殇给她的教训了。
“以后每天跟我出去作战三个小时,直到我满意为止。”荣和光面无表情地下了命令,就转身大踏步而去。
贺甜甜咬了咬唇,果然,惩罚来了。
梁东诧异地望望这个,望望那个。接收到叶景南警告的眼神时,便识趣地没有询问,只是开了一些止痛药给贺甜甜随身带上。便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你这脾气要改改,他只是关心你。”
贺甜甜一言不发地垂着头,双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
叶景南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了一声“别到处乱跑,身体不舒服就去找梁东”。然后就匆匆回了指挥室。
第二日,贺甜甜开始每天都跟着荣和光出去,坐在副驾驶位子上陪他剿杀虫子。常常是他还没有热身,她就已经连黄疸水都吐了出来。
每每这时,荣和光便冷着一张脸飞回来,等她平复了心情,便又命令她进入机甲,继续飞出去战斗。直到她呆在机甲里的有效时间达到三个小时。才会放任她去休息。
开始一个星期,他们每天都要往返十几趟,相当于她每次只呆了不到十分钟,便要返回来休息。
第二个星期的时候,她的情况终于好了些,大概能够坚持十五分钟。可能真的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她每回都是将饭菜吐完,就会感觉好很多。
半个月之后,她每次都能够坚持二十分钟以上,吐的次数少了很多。终于不用每次都一身酸臭地从机甲里爬出来。
在这样连续不断地狂轰滥炸下,二十多天之后,她已经能够淡定地坐在位子上。开始认认真真地观看起荣和光的手势。不过,他的手速实在太快,在那三个小时的震荡里,她基本什么都看不懂就是了。
后来她偶尔也会仔细地去看虫子的模样与动作,大多都恶心凶狠得不行,只是荣和光总是轻描淡写地就将她的观察对象给咔嚓了,久了她就感无趣,有时甚至会无聊地睡着。
荣和光完全不管她,只要她身体能坚持住。他完全不去理会她在座位上干什么。
实际上,自从医疗室那日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好像只要谁先开口。谁就认输了一样。就算每次出发,两人也是一前一后,至于回来,那完全就是看荣和光心情。
贺甜甜有时会觉得好笑,他们这样的相处,完全不像是父女。而她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儿,可是在某种程度上,她却不得不承认,两人的脾性还是很相像的。
然后她便会觉得一阵厌烦,心里说不出的暴躁。
于是在他冷着脸的时候,她的表情也越发冷漠,完全找不到一个女儿对父亲的温情爱戴,也看不到一个公民对联盟军神的尊敬畏惧。
他们的相处情形,让看到的人都奇怪不已。可是大家也只敢私底下议论几句,在荣和光面前却完全不敢造次。
至于贺甜甜,他们更不敢去问了。敢给军神脸色看的人,还有一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睛,除非他们脑袋被门板夹了,傻子才会去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