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觉夏进教室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坐下了。
倚在窗边,季知节转动着手中的黑笔,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怎么了?”
转过头,直愣愣地盯着季知节,沈觉夏的目光毫无掩饰,“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以后多笑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季知节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也放下了手中的笔。
只有耳垂泛起的绯红。
悄悄地暴露了主人的情绪。
心被一团无名火烤着,沈觉夏捂着又酸又胀的胸口,眼神忽明忽暗。
沈从钧并不靠谱。
妈妈离开之后不久,他就往老宅带回了一个又一个的新人,哪怕被爷爷斥责,他也依旧作风不改。
甚至扬言“要再生个儿子”,以后的家产不会分给姐姐和自己一分一毫,而爷爷虽然看不上他,但是也不愿插手这些,就一直任由他肆意妄为。
直到沈汀寒在学校、在商界、在社交圈,在他们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都崭露了头角。
沈家的那些人。
才终于开始正视起她们姐妹二人。
迟来的公正。
或者说…本不会到来的公正,在姐姐的努力之下,都逐一地到来了。
现在只要提起沈总,所有人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沈汀寒。
杀伐果断,洞察敏锐。
每个人都夸姐姐是天生的商人。
唯有沈觉夏一个人知晓。
姐姐想要成为的其实是钢琴家,只可惜——弹钢琴保护不了她们。
像是被阳光晒蔫了的花朵,后面的几节课,沈觉夏一直都无精打采的,既没有捣乱,也没有睡着。
蜷了蜷修长的手指。
季知节的目光频频从课本转移到身边人的脸上,她很想问问她怎么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憋到最后,她的心情也变得烦闷。
中午放学。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
季知节一边整理桌子,一边状若无意地提醒她道:“已经下课了。”
“哦……”淡淡地应了一声,沈觉夏没有任何反应。
“起来,让我出去。”季知节站起身,敲了敲她的桌沿。
挪动椅子,沈觉夏抬起屁股给季知节让了个位置,接着,又恹恹地趴下了。
见沈觉夏很爽快地让出了道,季知节抿紧薄唇,面不改色地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很快就空空荡荡的。
只剩下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