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在林家院门外对上后,先是双方派出人马上来一通互骂,比赛谁的语言更下流,更难听。最后成功激起双方的火气,看来光动嘴是解决不了问题了,双方都有了要干架的趋势。院门外面巷子里围着一帮子看热闹的,大家虽然爱看热闹,但是打起来事情就大了。早有人去请了镇上的里正过来,还有几个比较有威望的老人也都被请了过来。
这几人一听双方的说辞,好像都有理,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也有人疑心是林玉娟新婚夜里真的没见红才会引起这事的。可问问林家四周的邻居,也都说林玉娟平时比较正派。除了小的时候跟兄弟姐妹上街摆过摊外,大了以后可是很少往外面跑的,偶尔出门也都是有家人陪同。
但是周家不同意这说法啊,赌咒发誓没见过红。然后又问林玉娟,林玉娟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她哭哭啼啼的说:“洞房完了以后,周显祖拿走帕子,然后又拿来纸笔让我写腌菜方子还有各种菜式。我写不出来就打我,把我打成这样。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商量了什么后,就把我送回娘家。在我家说要是不给方子就说我没见红,还说如果不给就天天把我拖到我家店门前游街,叫我家开不成店,做不了生意。”
周显祖说:“我哪里拿过什么帕子,根本就没见红好吧。你说有帕子,到我家搜搜就知道有没有了。”
林玉娟继续哭着道:“我哪里知道你拿出去后有没有毁掉?你们要留着还怎么要挟我父母啊。”
周厚德也大呼冤枉:“我哪里要你写什么方子了?”
林桂禄喝道:“放屁,你还敢满口胡言。我们家里这么多人都听到你说了。”
一言不合双方又吵了起来,场面完全不受控制了。气的里正直拍桌子:“都给我停下,停下——“
双方的人都暂时停下了吵架。
里正问:“那你们两家到底想要怎么样?要不要送到县衙去给你们断一断?”
“去县衙?”周围听到的人都份份议论开了。
“这点小事用的着去县衙麻烦县太爷么?”
“可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也不知道哪家说的是真话。不找县太爷断一断怎么行?“
“嘿,你以为找县太爷就能给你断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啦?没钱去县衙里面打点能行么。”
“是啊,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再说了,打赢了又能怎么的?家财赔个精光不说,这两家甭管谁家赢了官司也是一点好处都没。又不是什么争产官司,赢了有好处。”
里正等周围人议论的差不多了,才问:“林桂禄,周厚德,你们两家要去县衙吗?”
两人刚才把周围人的议论声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县衙是肯定不能去的,于是都把眼睛看向了里正。
里正又问:“那你们两家这亲还做不做了?”
林桂禄说:“这样坏了心肠的人家谁家敢把女儿嫁过去?不做了。”
周厚德也不示弱:“这种败坏门风的媳妇我家才不要呢。”
“那就行了,你们两家都不想做亲就好办了,和离了就是。各自退还嫁妆聘礼,事情就算了解了,双方以后不许再闹事。”里正说。
“里正我不服,怎么能是和离呢?太便宜她家了,应该是被休弃才对。“李氏一脸不满的说道。
里正烦了,这两家各说各理,他打算和个稀泥两家给分开就没事儿了。这女人这么不识相。
“那你想怎么样?不能便宜她,便宜你是吧?看来林家说你家想谋夺人家方子还是比较可信的。那这事儿就是你家蓄意做出来的啦?”里正故意说出狠话来。
果然,周厚德连忙说:“一切都听里正的,反正这媳妇我们家不要了,和离就和离吧。”
里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一帮子人走了。周家人一看就这么个结果,没法子也只有先回去再说了。临走前,李氏还不忘说:“明天给我把聘礼退回来,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呸,谁稀罕,明天我就让媒人给你送过去。”齐氏怒道:“把放妻书给我准备好。”
周厚德一家虽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可最后要闹到官府,花了钱财不说,结果八成也是个“义绝”,跟这区别不大。吃亏就吃亏吧,也比败了家的好,于是也招呼着族人走了。
林桂禄见事情还算顺利,与自家兄弟一起谢过了来帮忙的村民,说要请大家吃完午饭才能回去。好在家里女人够多,婚宴剩下的酒菜不少,又上街买些鱼肉回来,来帮忙的村民吃的是大呼过瘾。直到下午齐氏把所有村民,亲戚都打发回去了,家里才算安静下来。
林玉娟依旧住在她原来的东厢房,脸上身上红肿的厉害,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都好吓人,不小心碰一下都疼的林玉娟“咝咝”喊痛。请来大夫给看了看,还好大多是皮肉伤,多养些日子就好了,又给开了些内服外敷的活血化瘀药。林玉娟用好药后才躺下好好的睡了一觉,连晚上齐氏喊她起床吃晚饭都不愿意醒。她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神经也一直都是绷着的,好容易回到自己家了不得好好睡一觉。
睡梦中林玉娟又回到了周家,周显祖一家在追问她为什么没落红,是不是早就失身了。然后他们一家子拿绳子绑着她,光天化日的就拖到街上游行去了。一路走还一路打骂着,旁人问起原因,周家人都说她婚前失贞。路人一个个都拍手叫好,说林玉娟活该,不贞的女人就该这么惩罚,都对周家表示同情和支持。林玉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到林家门口后,连父母兄弟也不愿认她了。只说家门不幸,这样的女儿不要了。最后气的林玉娟直骂老天不公。突然一个被蛰的满头包的家伙出现在她面前说:“老天如何不公了?这不是施主你自己求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