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倾凰听不懂晦涩难懂的官腔,只知道面前这位老态龙钟的公公,在宣读着容且和北倾凰的婚事。
“容驸马,接旨吧!”公公满脸堆地弓着腰,将手中圣旨往容且面前送去。
容且跪在地上,迟迟不肯接旨。
他正思忖着该以什么理由拒绝赐婚,容府上下已然被容且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纷纷上前劝说着容且,要他快些接旨。
北倾凰亦知道抗旨不遵是诛九族的大罪,即便心里淌着血,亦好言劝着容且,“世子,接旨。容府上下的性命,不能不顾。”
容且他倒是想过抗旨,可他不能不顾容府上下几十条人命。
“臣接旨。”深思熟虑之下,容且终是接过了公公手中沉甸甸的圣旨。
当今圣上本打算先问过容且意思,但宫宴当日,容且确实闯入了云汐公主所住的漪澜殿。为了保全云汐公主的名节,容且即便有一万个不愿意,当今圣上也会逼着他就范。
待容府众人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容且的婚事之际,容且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头喝闷酒。
他明明答应了北倾凰,要许她一生一世,可转眼间,他终究是迫于各方压力,要迎娶一个他从未喜欢过的女人。
这几日,北倾凰闭门不出,躲在屋中没日没夜地绣着荷包。
她从未学过女红,刺绣对她来说比码头卸货难上不少倍。
事实上,北倾凰若是愿意同云汐共侍容且,她若是愿意留下来做妾,容且照样能将她宠上天。
可惜,她北倾凰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待她将荷包绣完之际,亦正是容且迎娶云汐之日。
那一日,北倾凰小心翼翼地将荷包递给容且,“世子,你是我遇见的最好的人,望一生平安,顺遂,喜乐安康。”
“小野,等我一段时间,务必珍重。”
容且明知道她和其他女人不同,他知道她向往自由,他知道她的爱情观和自己完全一致。
正因为了解,所以容且更加无法开口留住她。
容且思忖着,等自己解决完所有障碍,再将北倾凰找回也不迟。
北倾凰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转身离去。
转身的那刹,北倾凰泪流满面。
而容且手里紧攥着北倾凰亲手绣的荷包,眸中的戾色令人胆寒。
出乎意料的是,北倾凰即便选择了离开,云汐也没打算要放过她。
北倾凰前脚刚离开容府,便被云汐派来的打手跟上。
他们手持棍棒,将她逼至绝境,棍棍打在她要害之处。
容府门口,容且绷着一双岿然不动的冰山脸,眸似寒霜。
他着一身红衣,立于门口等待着十里红妆风光下嫁容府的云汐公主。
待云汐着一身红衣,欢天喜地地朝容且走来,锦衣卫突然将云汐团团包围。
容府上下都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云汐便被锦衣卫就地格杀。
容且淡漠地看着死不瞑目的云汐,疏离且客气地询问着锦衣卫首领,“云汐公主可是闯了什么滔天大祸?”
锦衣卫首领尤为歉疚地看向容且,“容世子抱歉,搅了您的婚事。事出紧急,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舒贵妃伙同外寇密谋造反,皇上已下令赐死舒贵妃、云汐公主,并满门抄斩舒贵妃母家。”
锦衣卫首领找的借口虽好,但世上永没有不透风的墙。
传闻,云汐公主乃舒贵妃同侍卫所生的野种,当今圣上得知真相之后,雷霆震怒,直接诛了舒贵妃母家九族。
云汐至死都未料到,她最怕被人说成是没人要的野种,到头来她还是逃不过当“野种”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