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西泽微微抬眉,盯住她笑,但明显看得出他对这件事感到有点抱歉和难过。
她说,“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有什么经验,但可以慢慢学……”
在这件事上她也十分稚拙,渐渐不知该怎么措辞,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话音一落,她很狡猾地探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Iloveyou。”
这是她刚才从他那里学的一招。安慰受伤的恋人,有什么比“Iloveyou”更有效的吗?
说完以后,不及他回应,立刻借口洗澡,飞快的跑进浴室,简直忍不住嘿嘿笑起来,觉得自己实在机灵坏了。
他才从浴室出去没多久,冷热水管仍是热的,莲蓬头一洒下来,浴室里立刻腾起雾。她任热气升腾一阵,就近将衣裤脱下衣服搁在马桶盖上。
“你知道的……中国人和美国人说起Iloveyou,效果是不一样的。”
淮真刚将头发打湿,听见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一转头,白色雾气后头,门口倚靠着一个高高的人影。
西泽在浴室门边看她。
她试图岔开话题,邀请他,“想看的话,进来看呀。”
一边伸手,吃力地去够洗发香波。
他赤脚走近,取下刚才他洗澡时随手搁置在柜顶的香波,挤在手心,替她抹在头发上。
淮真低下头,看见湿漉漉的地板砖上流淌的水,还有踩在上面一大一小两只脚。他的脚一只细而瘦,脚背上还残留着夏天与秋末穿夹趾拖晒出的“人”字阴影。淮真笑了起来。三藩市不上班的周末并不会很晒,应该是他在法尔茅斯或者长岛时留下的。
过了会儿,她听见他轻声说,眼睛闭上。
她闭上。
香气从头顶消散,香气在室内充盈……直到觉得清爽一些,她睁开眼,看见他赤|裸脚背与小腿上都沾上了白点,浴室里随水流淌一地白色泡沫。
他手里握着一只淡黄色力士香皂。
从他手里接过香皂以后,他便转身走开。
香皂在莲蓬头下沾湿,搓出泡。抹完全身,躬身时,发现他仍没走,几步之外靠着墙,仍在看她洗澡,短裤上沾满淋浴洒在她身上时,飞溅的水星留下的深色斑点。
她简直替他难受,“站远一点,你都快湿透了……”
他没接话。
淮真伸手关掉淋浴水,弯起胳膊搓香皂泡泡。不像在认真洗澡,而是在玩什么游戏,似乎想让它们像一件遮蔽,将自己全身都覆盖住,但其实并不能。抹匀的细腻泡沫没一阵就顺着肌肤滑走,露出一块更细腻的肌肤。
她倒玩的起劲,根本不知道雾气后头那双黑色眼睛,随着她的动作黯了又黯。
声音在背后响起,问她,“有一个星期了吗?”
讲完他立刻觉得自己嗓子发干,随着呼吸起起落落,那种痒随之蔓延到五脏六腑,身上的火几秒钟就被燎得烧起来。
她一时没想明白一星期指的是什么。
只听见脚踩在湿漉漉地板上的声音,似乎是他从背后趋身靠近,正要想回头,腰被他搂了了一下。
她提醒他:“很脏……”
耳朵被轻轻摩挲着,然后是吻,轻轻落下来,一下又一下。
她全身都是泡沫,他根本不管,严丝缝合的贴上来。泡沫全沾上去,滑腻腻的,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紧实的肌理线条。
淮真突然明白他刚才在说什么。
这几天每天在一起,亲密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在车里或者靠在一块儿亲吻,走在路上牵手,但更多的事并没有做过。一个星期……脑子里的弦一下就绷断了,顺带吓了一跳。大概他觉得她还伤着,她自己对第一次也仍心有余悸。平时的亲密会让人有种放松的快乐,但现在不一样。密闭的室内,蒸腾的雾气,刚搓起来的丰盈的香皂泡。他将头靠在她头顶,两人都湿漉漉的,光是想一想她都觉得,这气氛暧昧得她够受。
一个星期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