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轻功卓绝,能被人杀死,对方绝不是普通人,孟侜怕对方对沈柏青出手,连忙从兜里拿出两锭银子朝白衣人掷去,正中后脑。白衣人捂头的一瞬间,暗卫明了孟侜的意思,齐齐上阵。
孟大人一向节省,能掏出这么大一锭银子打人,一定是凶手没跑了。
白衣人反应迅速,目光从沈柏青的肚子上掠过,锁定在孟侜脸上,阴寒瘆人。
他原地跃起甩开一群将将近身的暗卫,直冲二楼窗户,一手扒住窗沿,忽地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刀尖青黑,宛如淬毒。
孟侜急速后退,包间空阔,几无可躲,对方不顾背后的白刃相向的暗卫,握着匕首手腕一抬,只把目标锁定在孟侜。
电光火石之间,一条闪着粗粝金光的鞭子横空飞来,蛇一样缠住脱手的匕首,匕首居然改道而行,握柄击在白衣人胸膛,将他震飞了去。
白衣人在地上挣了两下,口吐黑血,两眼一翻。
……
因为舅舅常驻孟府,孟侜现在官位还够不上早朝的资格,突然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一半,楚淮引心血来潮想去大理寺接孟侜,就好像下了学堂的孩子,谁先来接就跟谁走。
与严镶谈事迟了一些,楚淮引轻功疾行,一边注意孟侜走到哪,结果一低头差点心脏骤停掉下来。他第一眼看见暗卫,再看扒着窗台的人,身影神似北狄人,他立刻反应过来里面可能是孟侜。
此时沈柏青拎着鞭子,被分工有序的暗卫拖到外围。楚淮引想也不想,夺过他手里的鞭子,风啸而过,如同一道紫色闪电一样缠在了金属匕首上。
楚淮引随之掠进二楼,一把捞起靠在墙上的惊魂未定的孟侜。
“有没有受伤?”
“没。”孟侜拖着楚淮引靠近窗台,蹙眉道,“他自尽了。”
楚淮引脸色难看:“你有没有在鬼门关走一圈的自觉?”
孟侜拍拍他的胸膛,马屁精一样:“我还没看清你就把他制服了,我哪来的自觉。陛下真是文治武功威风凛凛。”
楚淮引无奈:“你怎么走哪都能遇见事,下次朕要考虑给你开道清场。”
“别。”孟侜揪着陛下的常服袖子晃了晃,怕楚淮引说到做到,声音里都带上了焦急。
被晃着袖子撒娇的陛下,一个没忍住抱住了孟侜。
奉国使臣团否认他们与刘府幕僚张肆的关系,而张肆也说不出他的主子到底是谁。逃走的水碧被灭口,动手的……
楚淮引看了一眼尸体,他和姜仪一样,对北狄人分外熟悉,一眼就能辨认。
“是北狄人。”上次在广恩寺路上出现的刺客也是北狄人。
北狄到底是背黑锅,抑或是主谋?
更或者奉国与北狄合作,此番是在挑衅大魏?
孟侜眼角微垂,眼里划过深深的担忧,楚淮引和姜仪,一个回来五个月,一个才一个月,京城还没住惯,这边疆又不稳了吗?
楚淮引安抚他:“别太担心,无论对哪一方,开战都是下策。奉国那边传来消息,奉国太子并不好战。”
姜仪今天负责带兵给慈山清场,五千大军从山顶守到山脚,务必保证祭天不出差池。
他回来之后听说了今天惊险一幕,把孟侜叫过来教育了一顿,撒手把他还给了楚淮引。
今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房间里,孟侜乖巧坐在反省专用小板凳上,两只手搭在膝盖上,仰着头听楚淮引声色俱厉地复述今天的凶险。
加上舅舅的,第二遍了。
实话实说,陛下严厉的声音有点性感,还有点催眠。
上眼皮搭到下眼皮,乌黑纤长的睫毛一颤一合。
“你还英雄救美!”楚淮引稍稍提高声音。
孟侜立马坐直身体:“不敢了。”
楚淮引想起暗卫说的,孟侜听到花盆底摩擦的声音把沈柏青护在了里面,沈柏青肚子那么大,为了不压到他,孟侜不得不往外了一些!半边身子露出了,就不能自己也往一旁躲躲吗?
当时谁也不知花盆会落多远。
楚淮引十分后怕,但不知道怎么说孟侜。
毕竟对方身怀六甲,季翰林还在蜀地查案,是比较弱势。
而且孟小猫现在的姿态还很乖巧懂事,让人不忍心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