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封钺看着兄长为一个女人疯狂,那时他不过十一二岁。
兄长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人心另有所属,首先想毁掉那个男人。
那是敬远侯的得意门生,连中解会两元,是一众贡士中的佼佼者,不出意外便是状元。
他是皇帝,想毁掉一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少年的封钺,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母后第一次动手打了皇兄,也是母后保下了蒋溪桥。
当年母后怎么跟他说的?
即便毁了蒋溪桥,你皇兄也得不到庄姝槿,感情之事要讲两厢情愿,强求不来,你以后可不能跟你皇兄学。
当时封钺是看不起皇兄的。
可是现在,他竟也有了那种心思。
得知林阿牛的存在,他何尝不是想解决掉他,断了苏清娆的念想。
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他没有这么做。
在苏清娆回去之后,封钺还算理智。他想,如果清娆真心喜欢林阿牛,他放手也罢。
他想,他是很喜欢她,可也没有非她不可、没了她活不下去的地步。
可是,当姜赟回来跟他说了在蒋府大门看到的情况,封钺却不淡定了。
之前想的一切全都不作算,什么放手,什么没有非她不可,通通不做算。
姜赟说的委婉,可他一想到那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抱着别的男人、牵着别的男人的手,他就……
嫉妒得抓狂。
封钺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儿,那种极其强烈的感觉,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一刻都忍不了。
他坐在那儿满脑子都是那个画面,再胡思乱想下去估计会把他逼疯。
。。
苏清娆带阿牛哥在家里四处逛逛,蒋府不比庄府那般华丽气派,大得像迷宫,但也格外清新雅致,花园也是一大特色。
暮春三月,花园里百花齐放,尤其牡丹和桃花开得最盛。牡丹色泽艳丽,贵气逼人,将旁的花都给压了下去。
但桃花最符合苏清娆的气质,粉艳娇美。
林阿牛以前去城里就常买桃花样式的绢花回来,他觉得阿九戴桃花最好看,每次戴着他的绢花出去,村里那些小子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阿牛就会觉得很骄傲,也很荣幸,毕竟阿九从来都只收他送的东西,其他小子的她都不要。
他知道,这也是因为他们两家关系亲近,阿九把他当成哥哥。
他的手艺不错,他自己给阿九做簪子,虽是木簪,但也不比从县上买来的差多少。
阿牛看着站在花丛中的小姑娘,觉得她比所有的花儿都好看。他心一动,摘了一朵桃花,想给她戴上。
苏清娆微微垂着首,阿牛将花儿别在她的发间,她笑着摸了摸那朵花儿,问:“好看吗?”
“好看,阿九怎么都好看。”
“那阿牛哥也戴一朵。”苏清娆伸手去摘花儿,不过随手一摘,摘了一朵绿菊,没多想什么,叫阿牛哥把头低下来。
阿牛一看是一朵绿色的,哭笑不得地说:“阿九,男人头上不能戴绿的。”
这一幕落在封钺眼里,格外刺眼。
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换上了以往的笑容,温润优雅,毫不做作。
他走过去,柔声轻喊:“清娆。”
苏清娆惊讶地抬头:“皇叔,你怎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