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昏迷不醒,好在太医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身子有点虚暂时醒不过来。
刘太医是最擅长这方面的,蒋溪桥在宫里听说家里出了这事便去请刘太医走一趟,既然他说没有危及生命,蒋溪桥也就放心了,转头就去安慰妻女。
直到亲耳听见太医说阿牛哥没事,苏清娆悬着的心才落了地,过去四五个时辰如同死灰的人才算活了回来。
没有人知道四五个时辰前苏清娆有多绝望,阿牛哥额头不断地冒血,她用布包住他的伤口也止不了血,她的双手和裙子沾满了血。
柳子琰被他的人带走了,她自己一个人拖着阿牛哥。幸运的是那时刚好有一辆马车经过,她向人家求助才能把阿牛哥送回来。
“没事了没事了,太医说阿牛哥明天早上就能醒,不用担心。”庄姝槿搂着女儿好生安慰一番,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且不说别的,若是阿牛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怎么对得起他阿嬷和阿爹。
苏清娆一边笑着一边擦眼泪,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阿牛哥既心疼又愧疚,若不是因为她阿牛哥也不会遭那么大的罪。
一直忙活到戌时,蒋家人才放心去吃晚饭,也请刘太医留下,太医没有推辞。
大家还未动筷,外面就吵吵嚷嚷的,是柳家管事不顾门房阻拦闯了进来。
蒋溪桥当下就黑了脸,他们已经听女儿说过这件事情的经过,若不是阿牛,女儿的清白怕是被那姓柳败了。光天化日之下敢如此放肆的人,除了柳子琰只怕没有第二人。
就算他也受了伤那也是咎由自取,理亏在先,竟还敢找上门来?
柳家管事神色匆匆,闯进正院连礼都没见一个,一看见刘太医像看见了救世主,上前就抓起他的手拉着人家走,一边急急地道:“刘太医你快去看看我家公子,张太医说唯有您才能救我家公子一命啊!”
刘太医整个人都懵了,他手里还拿着筷子呢就被人拽起来,反应过来后气得不行,这柳家的管事竟如此失礼,这是请人看病的态度吗,连礼都不行一个,直接就把他拽起来。
蒋家三人也有点懵了,不过他们想的跟刘太医不同,而是,那柳子琰竟伤得这么重吗?
刘太医气急甩开对方,黑着脸整理自己被他扯得凌乱的衣裳,冷冷道:“贵府就是这般请人看病的态度?柳家权大势大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了?”
柳家管事一愣,这才深揖到底连连赔罪道歉,“小的也是救主心切,还望大人见谅,大人有大量,且先不跟小的计较,救活我家主子,小的任由大人处置。”
刘太医冷冷哼了声,到底他也是医者,不能见死不救,只好跟蒋溪桥告辞。柳家管事走之前,还恨恨地瞪了一眼蒋家一家三口。
闹了这么一出,蒋溪桥心情差极,但想到那畜牲受了重伤危及生命,又觉心中痛快,说:“自作孽不可活。”
“是阿牛哥打的他,阿牛哥不会有事吧?”苏清娆担忧地问。
自从知道阿牛打伤了柳子琰,蒋溪桥就想过种种后果,无论如何都是柳家理亏在先,阿牛也被他打伤昏迷不醒,柳家占不了多少便宜。
虽然,柳家素来强词夺理。
“放心吧,父亲不会再让人伤害阿牛哥。”蒋溪桥朝她安抚地一笑。
苏清娆眉梢带笑,用力点头:“嗯!”
而柳家已经乱作一团,几个太医束手无策,都不敢轻易诊断,其实他们已经知道柳家公子大概是个什么情况,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废物!一群废物!”素来沉稳的柳丞相极少动如此大的怒,连踹了张太医两脚,气骂道:“连本相的孙儿都救不了,本相那么多年提拔你有何用处!”
张太医跪下求饶,战战兢兢满头是汗。
终于等到刘太医来了,柳国太一看见人就破口大骂:“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孙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
“……。。。”刘太医一进门就碰了一鼻子灰,心里郁闷得不行,他是太医院的太医,又不是他柳家的下人,岂是能让他们随便侮辱的。想想自己刚才在蒋家,人家全家上下待他客客气气的,他就对柳家没好感。若不是医者仁心,他还真拂袖而去。
罢了,刘太医不理会他们,直接去看伤员。他一看见那柳公子的脸心里也忍不住一颤,换作一般人可不敢看这张血肉模糊的脸。
刚才在蒋家刘太医也略略听到一点,柳公子也是自作孽罢了,恶人自有天收。他违背自己的医德在心里骂了句。
仔细诊过之后,刘太医叹了叹气,柳公子性命保住了,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刘太医中规中矩地跟柳相说:“令公子没有性命之忧,但。。。…左眼伤得极重,以后怕是看不见了。”
柳丞相一听,差点晕过去。
柳子琰的母亲倒真的晕过去了。房里又乱了套,赶紧去照顾夫人。柳国太可比儿媳妇坚强得多,还有精神骂人,把刘太医骂了个狗血喷头,昏医!无能!治坏了她孙儿的眼睛!
就连那几个为柳家服务的太医都听不下去,当然他们只敢在心里不满,表面上还是伏低做小。
这可把刘太医气的呀,直接甩袖走人,来看病还要受人家的气,这种活儿谁乐意干就来干,反正他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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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赟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告诉主子,只见王爷的脸冷成了冰。
“王爷恕罪!”姜赟抱拳跪下,俯首看不见那上面的人的脸,自己后背已起一阵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