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让陛下息怒之后没多久,卞夏就秘密的去了趟勾府。
“你知不知道陛下对这件事跟震怒,而且你让郡主流血了!”卞夏冰冷的看着勾辩。
“我如何知道郡主对此类迷幻药物产生那么大的影响,但是郡主懂得弄伤自己自救,这不就说明了郡主是一个聪明且懂得冷静的人。”勾辩刚知道消息的时候也是惊讶又担心的。
“但愿你宫里那些手脚做得干净。”
“我自然做得干净,该撤退的人已经撤退了,而该消失的人也消失了,陛下就算在怎么深入调查也查不出什么,若是查出……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后续,若是什么都查不到肯定会惹得陛下怀疑,这宫内是不是已经不再他的掌控中了。所以硬是要查下去,就会扯到太后身上去,那时候陛下自然懂得适可而止……”
“承王在,陛下怎么都要给他一个交代了。”
“大司马,难道你还看不出吗?郡主请求陛下息怒,自然是猜到了我们的用意不是真的要伤害她,不过是为了试探她,警告她而已。”
“我的本意是,不能伤害到郡主。”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梧桐受伤的情景,但是事后听属下汇报,他还觉得心底一阵发凉。
梧桐是那个人用生命的保护下来的人,他就断断不会让梧桐受到伤害。
“公山凯再怎么风流,他也不是傻子,只要梧桐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公山凯必定不会伤害她。而郡主受伤这件事我是没考虑周全,我没想到郡主身体的反应是那样的激烈,以至于需要她弄伤自己。”勾辩算是反思自己,这件事是他自己不够小心。
卞夏也不会怪他什么,毕竟大家如今都是在一条船上的人。“最近让你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少点走动,太子的人盯得紧。”
“接了下来我们只需要静等郡主的消息就是了。”勾辩自然懂他的意思。
梧桐这次的事情闹得有些大,虽然公山凯没有侵犯到郡主,但是陛下还是斥责了一顿忠谦侯公山一家。据说当晚公山凯回去,还被父亲公山舟揍了一顿,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门了。
***
淳于初虽然身为二等品阶的郡王,有封号有府邸,又是敖帝嫡出皇子,但是他依旧是没有特赐的皇子,也就是他不能随意出入皇宫。
一个月只有两日能随意出入宫中请安,那就是初一和十五,其余时间如无传召不得入。
而就和他一样的皇子,排除储君太子淳于卞,却有两个皇子能拥有特赦随意出入宫中,一个是还没封王的九皇子淳于彦,另一个就是四皇子肃郡王。
心爱的人就在宫内,然而他却没有什么办法和她相见,无奈之下淳于初只能选了另一个法子劝房明语。
他跟敖帝请旨,说自己该回北境乌木城了。敖帝虽有提及婚姻大事,但是他却以家国未曾安放,北境动乱未能平定之时,自己没有心思想婚姻大事为由拒绝了。
梧桐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没想到淳于初来了这么一出,显然这个消息宫内的房明语大概已经知晓了。
“你说他怎么就这个榆木脑袋?”梧桐莫名其妙的生气了,和烹露发起了牢骚。
“郡主之前就曾夸过季郡王殿下,这会就说殿下是榆木脑袋了!”烹露也知道她烦心。
“之前看他是挺机灵的,现在怎么就想到了这般蠢的办法。”
“其实以房家女郎的性子看,季郡王这般做其实也是对的,若是没有才彻底掐灭希望,她又怎么肯死心听郡主的话,出宫先治疗好自己。”煎雪说。
“我明白,但是我气的是,我才和穆扶歌说了,想办法让他留在朝歌,他倒是好,这就请旨要回乌木城。这下子把所有计划都打乱了!”梧桐气的就是这个。
烹露和煎雪互相一看,轻笑都不再说话,知道这时候自家郡主也就发发牢骚。
“贯雪,你可告诉你家主子,铁定要拦住这榆木脑袋,他要是这次回去北境,这辈子估计就回不来了,说不定还会死在乌木城。”等烹露、煎雪走了之后,梧桐才气气的出声。
从宫里出来之后,穆扶歌以保护她安全为由,就安排了一个暗卫给她,说是叫“贯雪”,是个女子。人她是没见过,但是穆扶歌说过,她想要跟他传达什么信息或者想和他说什么话,就朝空气喊贯雪就行了,晚些时候贯雪会告诉他。
她也就这么一说,晚些时候,等她用过晚膳,就在书房的书案上发现了一张小字条。
展开一看,是一道道刚劲有力的字,还颇有些道骨仙风的感觉,倒是和穆扶歌气质很像。
“我会跟大司马卞夏以及禁军大统领喾尚还有殿前指挥使韩恺举荐他,以推行新兵马制需要他帮忙操练的理由让他留下一段时间,有两个月的时间,之后再想法子。只是你这大礼不知道准备好没有。”
看到梧桐嘴角含笑,原本是打算直接和贯雪说,让她去回话的,随后她却自己提起了笔给他回信:“莫急,大礼给我五日时间准备。”
这头穆扶歌收到的不是话吗,而是无痛亲笔回信的时候,莫名的只觉得整个人心情都变好了。比起自己的字,梧桐身为女子的字,虽说刚毅比不上,道骨仙风的萧瑟之意也没有,但是娟秀之中多了一股洒脱的随性。
袖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儿子看着字条发愣,嘴角还含笑。这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啊!她侧头看了捧墨一眼,眼神示意问儿子这是怎么了?
捧墨也是无奈,但是却不能告诉她。世子这段时间真是跟鬼附身一样,没事看着荷包发带,不然就是看着一块手帕发呆。而这些物件均与梧桐郡主有关,荷包是郡主送的,而手帕也是郡主用过的。
他甚至还见过世子低头闻着两物的味道,差点没把他惊讶吓死。所以现在发展到书信传情,世子看着字条发呆,他是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