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景深应该已经低烧了三天。
三天的时间里,伤口急速恶化。
附着的真菌,已经蔓延了内脏,才会引发高烧和颅顶高压。
他的全身内脏,因为这场来势汹汹的真菌感染,已经起了轻度衰弱。
问题的关键是这种复合真菌,在我国现在的真菌库里并没有找到相同的。
只能先换血再观察。
但是有大可能会来不及阻挡他的器官因为附着的真菌而衰竭。
景深有很大的几率会死在全身换血途中。
医生责怪:“你们是怎么做家属的,但凡早一点送来,根本不可能这么严重。”
陈父看了眼南桑,伸手要去接过病危通知书。
南桑手覆上抽走,垂眸签字递过去,“把他救活。”
南桑嗓音沙哑,“哪怕挖了他的肚子,让他成残废,哪怕是剩一口气,也要把他救活!”
陈绍南侧目看着南桑眼底烧起的火光,垂眸没说话。
南桑在抢救室外面的铁凳子上坐下安静的等。
从晚上八点一直等到早上八点。
景深被从抢救室推出来,进了重症监护室。
南桑扫了他一眼,问医生情况。
景深全身被换了三次血。
器官衰竭暂缓了,情况却依旧不容乐观。
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防止真菌反扑。
南桑点头,转身想跟去重症监护室,前路被拦。
掀眼皮和哭了一夜的陈绍萱对视。
陈绍萱瘦了很多。
最起码比南桑上次见她,最少瘦了两圈。
她唇角往下弯,抬手狠狠的擦了把眼泪,质问,“你们是一起去的南城。”
陈绍萱手握成拳,尖叫,“为什么你完好无损,我的哥哥却成了个这个样子!”
“他烧了三天!整整三天!为什么你不让他去医院,为什么你放任他烧成这幅样子!”
“萱萱。”陈绍南劝,“桑桑和景哥不住在一间酒店。”
“他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陈绍萱吼:“他们昨天不是一起在公司里加班吗?!”
“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不是比所有人都要长吗?”陈绍萱在医院走廊里手握成拳尖叫,“为什么哥哥这么护着你,昏迷前最后一句说的还是要让我家给你办什么样的婚礼,可你却不管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陈绍萱泪流满面,“他是你哥啊。”
“南桑,他是你的哥哥啊!是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直护着你的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