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冰冷的刀锋贴住自己的皮肤,少年顿时又是一阵石破天惊的尖叫声,大口的喘着气,一再的哀求着。
“好吧!就相信你一次吧。”苟华有些不舍的将手中的艺术工具放好,解开了少年的绳索。
……
兴县县衙坐落在北城,虽然从明中叶以降,朝廷财政开始紧张,再也无力拨款修缮,但事关自己的颜面,各地官员在大把捞钱的同时,也小规模的整修过,并不显得破烂。
日已升上三竿,本来应该在衙门内办事的县太爷却并没有出现在衙门内,不是不勤政,而是基本上一个月也见不着一个上衙门的人,老百姓们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进来。
在县衙的后面,是一个建筑的十分精致的小花园,劳累了一夜的县太爷此时就在花园中舒服的躺在一张藤椅上。县太爷略微有些发福,但保养的相当不错,脸色红润,没有一点山西人那般的沧桑。此时正一边假寐一边享受着身边小丫环递到嘴边的糕点,时而轻轻的抿一口小酒,其乐无穷。
县太爷姓孙,名子福,字广镇,这是一个典型的寒窗十年苦,一朝中举万金屋的例子。也许是穷怕了,孙老爷自上任后,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拼命搜刮,恨不得一任就将十辈子的银子全部刮回来。
但这些年来,该刮的都已经刮的差不多了,如果再继续刮就只能刮到那些士绅豪强身上了,他深知这些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背景,他自然不会去碰这个禁忌。看着没的刮了,也积累到足够自己舒适一辈子的银子了,他的心思自然转到享受这个方面了。
文人嘛,就算讲点情调,哪能象个武夫般对着使女上下其手,但一些必要的调情还是必要的。时不时挣眼偷袭一下小丫头的两颗葡萄,捻着个葡萄摇头晃脑的赋诗一首,再看着丫头眼中惊慌的神色,却一动也不敢动,也是一种其乐无穷的事情。
“老爷,杜捕头有紧急事情求见!”
原本这一上午就应该这么滴的度过,但是在大老爷心胸澎湃,欲进一步做一些什么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花园口传来。
“让他进来吧!”挥挥手让使女退下,孙子福稍稍坐直些身子。虽然被人打扰了兴致有些不爽,但孙子福还是觉得不好冷落这个心腹,这些年来,自己能够搜刮到如此多的身家,与这个心腹栽赃陷害无所不为的鼎立支持分不开。
“见过大人!”杜如明进来之后,立即恭敬的磕头。
“是如明啊!起来吧!来找本县,有何要事?”孙子福大概是躺的时候久了,此时说话也是有些懒洋洋的。
“大人,属下正有一喜事请大人做主。”杜如明顺势便站了起来,看来也是习惯了孙子福的态度,起来后笑眯眯的说道。
“哦?!”孙子福本来斜躺着的身体立即坐直了,他和杜如明合作久了,立即明白他话中另有深意,明白这里面有味道,“你细细说来听听。”
“大人,是这样的。”杜如明并没有丝毫隐瞒,将所知的一切全倒了出来。
“如明,你糊涂啊!这是火中取粟啊!上百个流贼,我们派的人少,根本就敌不过,派的多了,开拨银、回来的赏银再一分发,还能剩多少?这还是一,如果这是大股流贼的先锋,我们若是动了他们岂不是后患无穷?”孙子福有些恨铁不是钢的责骂道。
“大人不必忧虑,请看!这是曹总兵要求助饷助粮的公文!”杜如明倒是一脸轻松,从怀中取出一份公文,递给了孙子福。
“嗯?!王师大胜?阵斩数千,正在追击穷寇?”孙子福的脸色越来越好,看到最后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要助粮饷,这是好事啊!
“是啊!曹总兵已经行文兵部,这份也只是署文(意思是通知书之类的)而已,他要一千石,这可是大人的好机会啊!”杜如明有些得意的道,他自己也是可以分一杯残羹的。
“如明,你错了!”孙子福却是十分严肃的道,“你看错了,曹总兵是要征三千石,不,是五千石粮!”
“是!大人,你看,这财运来了挡也挡不住啊!”杜如明假装打了一下脸赔罪,却是一脸的喜色,“曹总兵真是帮了大忙,由他顶着,那些乡伸们就不敢不损粮。而且他既然已经歼灭贼寇大半,那胡家堡的贼寇明显就是一伙散兵。而且据小的表弟所说,他们那些庄丁,您也知道,那些庄丁是什么货色,但是靠着他们居然顶住这些贼寇数个时辰的攻击,那这些贼寇的能力也就可想而知。而且小的舅父世代据有千亩良田,这些年月积累下来,收藏之丰可想而知,大人,这个机会可不容错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