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近日天气酷热,陛下穿着朝服下了朝,也要回来换件轻便衣裳。
召了大臣议事,就不宜再回寝殿一趟。
干脆就常在书房内的屏风后头换了。
之前冬日春日的时候,此处就从未架过屏风。
她久不面圣,自然不知陛下现在的习惯,但他的贴身内侍不该不知。
如此说来,范轶不替她通报,是故意为之。
若不是极为厌恶她,等着她被降罪,就是心里有些混沌污浊的想法。
其二中一,必不会错。
……
“说吧,你背弃宫规闯了朕的御书房,有什么大案要情来奏?”
司马策换好一件雾色常服,手里捏了一柄扇子,神清气爽地坐回了龙案。
易禾愈发不好意思:“陛下恕罪,实是小事一桩。”
“哦?那你只为偷窥朕换衣裳了?”
“微臣万死,只因范中使说不必通报,所以……”
司马策点点头:“范轶。”
“是。”
他将目光转向在御书房随侍的娄中贵。
娄中贵马上躬了身子垂下头去,默领了这罪责。
“说正事。”
娄中贵对易禾打了个躬,默默退了出去。
易禾这才将桓清源邀她饮宴的事报给司马策。
“是个大日子,去便去吧。”
易禾没想到司马策脱口而出的是这个答案,一下不知该回什么好。
今日酷暑难当,可是易禾的赭红官袍内还是规规矩矩地着了厚厚的中衣。
此时她面色通红,正说话间就见额上淌下一串汗珠来。
司马策起身去了书房后头,竟亲自端了一盏茶来。
“先喝了再说吧。”
易禾诚惶诚恐地谢了赏,心里却十分不愿饮这茶。
一会儿奏完事她还要走一段不近的路去衙门,怕这碗热茶喝下去,立时就要化作热汗全发了。
她热一点不妨,生怕陛下同旁人一样,一见她发汗就要问她为何穿这么多的衣裳。
就凭她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个样,再说什么畏寒不畏暑,就是欺君之罪了。
她皱着眉头喝了一口。
诶,竟是冰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