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还没摸到茶盏,热茶已经递了过来。
她稍稍打了一个哈欠,窗帷便被拉上。
甚至陛下打坏的那扇破门,也让他叮叮当当几下就修好了。
这会儿衙门里没旁的事,易禾笑眯眯问道:“是白青去度支上任前交代过你?”
公西如摇摇头:“回大人,没有。”
“那是陛下?”
“回大人,下官是晋王殿下调任过来的。”
易禾恍然大悟。
她总是忘记司马瞻亲王之尊的身份上,还有个录尚书事的大权在握。
调任一个六品官还是很方便的。
其实还有一点,她没好意思问。
印象中,公西并非大晋的士族,世家名册里也找不到他们先祖的痕迹。
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是个庶族。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大晋的朝廷命官几乎都出身世家。
庶族也不是没有,非得有十分的才干和十二分的美誉才可,百年来也不过一二。
可想而知,公西如能一路走到现在是何等艰难。
……
“大人,再给下官安排些事做吧。”
易禾闻言乐了,竟然还有嫌公务少,要求加值的。
她随手指了指案前的一堆礼簿。
“背,能背多少背多少,若你还想高升,这些都是必得做的。”
公西如也笑了,眉眼弯弯的。
待他翻开礼簿,笑容又很快消失。
“大人,这五礼已经如此繁复,其中吉礼下面还有这么多?”
易禾笑笑:“对,有大田之礼,大封之礼,大役之礼……这还是陛下向来省事,才让咱们少做了许多功夫。”
公西如边看边点头:“听闻大人能过目成诵,换别人要背上两三年。”
易禾朝他探了探身子:“谁老在背后夸我不留名?”
“晋王殿下。”
“……”
她就多余问。
……
捱到下值的前一刻,公西如还在案前用功。
她起身正了官衣官帽,便预备着应锣回家。
此时白青叩门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个石赟。
石赟从来没到过太常寺衙门,都是在衙门的巷口等她。
易禾有些吃惊:“你怎么来此处了?”
白青行礼答话:
“大人,听说殿下交代,以后都让随侍来公房接你,你这随侍不知路径,下官方才在路上遇见,便引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