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贵客……”
酒肆中的小二挂着一脸讨好的笑意过来。
“打扰贵客,现下门外来了一个卖唱行乞的瞎子,可是天上落雨,鄙店只有您一位贵客,所以同您打个商量。”
司马瞻昨夜本就饮了不少,这会儿又几盏下肚,脑中有些混沌。
“说这么多废话,到底要本公子怎样?”
“若您不介意,小的想让他进来躲躲雨。”
“哦,进来吧。”
大晋向来士庶坐不同席,若是乞丐再降一等,不可同室。
这小二想必是见自己衣着华贵,生怕他一个不如意将这酒肆拆了,故而特意来问了他的意思。
“打扰贵客了。”
门外果然进来一个男子,手执一根磨得光滑的棍仗。
一只手张开探着桌角,想找个合适的地方。
那小二是个好心的,引着他坐去墙脚的一个小墩上。
“今儿掌柜的不过来,你是个有运道的。”
那男子忙殷勤道谢:“多谢贵人。”
左右无事,又见这眼盲之人可怜。
司马瞻将自己案上的一盘果子给他端了过去。
“你既是卖唱行乞,不如今日就在此处唱一曲,本……公子有赏。”
男子立时起身揖礼:“多谢,多谢贵人了。”
“要唱什么?”
“不知贵客可爱听霸先?”
司马瞻眼神暗了一暗,随即正色道:
“听说过,是个兄弟阋墙的戏文。”
那男子笑笑:“正是,这一曲是小的最拿手的。”
司马瞻掂了掂袖子:“唱来。”
这戏文并不复杂。
说是一国的八皇子能征善战,一次将敌国尽屠之后,却不返京师,而是在一片废墟之上自立为帝。
原因是当年他的父皇御驾亲征被困敌手,而他身为太子的皇兄竟毫无作为。
最终是他从边境赶来解了灭国之危,可是为时已晚,父皇还是惨死异国。
后来自己屡建奇功,皇兄也在京都过得滋润,日日酒池肉林,惫懒国事。
并且大言不惭地说:“有八弟在边境坐镇,我朝必能安然无忧。”
只是这个国君没有想到,后来冲破城门要他性命的人,正是他那位八弟。
司马瞻听完,频频点头:“果然唱得不俗,有赏。”
言毕将手探入袖中,没带钱。
腰间绶带里除了大印,也没有旁的东西。
挂账吧,他是头一回来此处,还不方便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