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
寒安跺脚,“你怎么能把这样的事给忘了?那手帕写着情诗,传出去对我们的闺名可都会有损!你你你!”
“唉!”
寒安气愤地甩了甩袖子。
寒霜自知理亏,也不同她争辩,等她冷静些了才道:“那人既是母亲的贵客,想必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何况上面就一句诗,什么落款都没有,就是有人见了,也不定知道是寒家的姑娘。”
寒安看了她一眼。
“但愿吧。”
——她来京城,就是想借着曲明玉的关系嫁入豪门。如果寒霜毁了她的这个愿望,她一定饶不了她!
她跟寒霜出主意,“这事儿你恐怕还得去跟叔母说一声,不然到底不合规矩。”
寒霜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应了。
等打听着那位贵客走了,傍晚去请安的时候,寒霜就跟曲明玉提起了这件事。
“女儿原也没想门后有贵客,惊慌之下今日绣的帕子也丢了,上面刻了两句不入流的闺阁情诗,传出去了,恐怕不美。”
曲明玉手里捏着汝窑的茶盖,轻轻扣了扣茶盏,闻言道:“这着实就是你的不是了。那帕子是能随意丢的?今日国师大人在的时候你不说起来这件事,这会儿为了个帕子巴巴地去要,别人却未必会搭理。”
没说闺情诗的事,话里却有嫌弃她小家子气的意思。
这事儿的确是她疏忽了,寒霜低着头,没反驳。
曲明玉又刺了几句,见她不回应,心里当然也觉得没意思,于是转过头来,跟柳嬷嬷说道:“你还是去国师府下个帖子,把今日的事情说一下,看看国师肯不肯回帖。”
她看向寒霜,“国师大人一向清冷,又不愿人去扰他的清净,就算我今日去了信,也未必见得他会回信来。你去吧,若是要回来了,我便告诉你。”
“若是没有,你也尽可以把你那心思放回肚子里,多少女子想攀着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从不搭话,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帕子就怎么着了你。”
曲明玉垂眸,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摆明了不愿再招待她。
寒霜退了出来。
原来那就是国师大人。
寒霜上辈子没见过这位国师大人,上一世进入翰林,都已经是极晚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国师的身体有恙,早就离开了京城,不知所踪。她自然无缘得见。
没想到这辈子倒是阴差阳错见到了。
她又想到她抬起头的惊鸿一瞥,以及听到的那一声清冷的声音,那些东西在她的心里过了过,却又很快消逝在冬天卷地而起的寒风里,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曲明玉见她走了,面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问留在她身边的柳嬷嬷。
“你说,国师将那金刚经转手给了寒霜,这是什么意思?看出来是她写的了么?觉得是个赝品,不肯要?”
柳嬷嬷宽慰她,“主子多虑了。要是不肯要,早先就怎么会收下,又怎么会连王府的帖子都没接,仅接了咱们的?想来还是大姑娘那一撞惹的祸,之后国师大人连膳也没用就匆匆去了,保不准就是觉得红尘中人,扰了他的清净。”
曲明玉闻言,面色就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