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曲飞泠站起来,声音寒冷。
“南州先前才着人修缮水利,为什么暴雨才来不久,那里就爆发了大洪灾!这还没到夏天!”
小黄门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陛下,南州回报,是因先前的雨季误了工期,水利不善,暴雨又来的猝不及防,这才导致了这次的祸害。”
眼看着曲飞泠还要发怒,曲如是站了出来,“母君,如今不是追究缘故的时候,还请母亲下令,着人去南州抗灾。”
曲飞泠一口火憋在心里,冷声道:“诸臣工,谁愿意去南州?”
这——
底下的官员们这个看看那个,那个看看这个,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抗灾抗洪本来就是一件苦差事,办好了,得得罪很多人;办不好,回来还得在曲飞泠这儿挨骂。所以压根儿就没人愿意去。
曲飞泠看着下面,相互之间看着彼此的一群官员,大怒:“怎么?没有一个人愿意去不成?朕养着你们是做什么的?事到临头,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国出力?一群蠹虫!”
显然已经是怒到极致。
众官员在这样的雷霆之怒下完全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的跪下来,齐齐说道:“陛下息怒——”
寒霜握紧了自己的一双手。
她伏低身子,“陛下——,罪臣愿去南州。”
她的声音不大,但夹杂在那些统一的“息怒”之中,却分外清晰。
曲飞泠的目光转向了她。
“寒霜,你应该记得你现在还是罪臣的身份?”
——她应该去柳州,而不应该去南州。
“陛下,罪臣知道。”
“只是罪臣曾经经历过水患,知道水患时节百姓的无奈和因为灾难而家破的心酸。罪臣虽无所长,但也想要为南州灾情略尽一份绵力。望陛下首肯。”
她的头低下来,顺从地落在地面上。
曲如是看了看她。
作为将寒霜带到曲飞泠面前的人,曲如是对寒霜从前是很有几分好感的。后来曲飞泠将她安排进了翰林院,也算是学有所得。但是没想到,不过两天功夫,孟平之就深觉寒霜孤傲不逊,所以请旨将她放到了书库任职。
这事儿曲如是半道上听说了,心里还觉得寒霜有些过分骄傲。不过顾怀渊不这样认为,所以曲如是也就持中立的意见,准备看看再说。
但是今日,群臣都因为南州水患是吃力不讨好的一件事不愿意去,却只有寒霜愿意去那里走一遭,不管本心是不是想将功赎罪,有这样为民请命,和破而后立的决心,就已经很令人动容了。
曲如是想了想,站了出来,“母君,女儿认为,可以一试。”
——既然群臣都没有这个胆量和心思去,那不如就交给立功心切的寒霜,因为只有这事儿办的好了,寒霜自己才有可能脱罪,于万民而言,也实在是个福音。
曲飞冷把控人心,当然知道曲如是的意思,可以说,寒霜这样自己请命,就必然是抱着要做好的心思去的,不夹杂私心,对百姓来说,实在是再好也没有了。
但是问题就是,她并不愿意寒霜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