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异族频频犯境,朝廷主和派占了上风,圣上便听信主和派所言,将武安侯父子撤了回来。
一个削去兵权,赏了个闲职。
一个年纪轻轻就被封为千户,奉命驻扎登州府老家。
看似荣光,但明升暗贬。
若当真赏识二爷,就不会空降一个草包一样的建威将军,对二爷处处掣肘。
这些日子帮二爷整理公文,看书画图,我也渐渐摸清楚这个建威将军是个什么德行。
但凡二爷提出来的事情,上报到建威将军那里,建威将军总是一拖再拖。
信倒是每隔几日便来一封,信中不谈军务,只谈风月。
要么定个日子,邀二爷去明月楼听曲,要么请二爷过青州府一赏醉玲珑新排的舞。
二爷十次里只去过一次,若是十次都拒绝,那建威将军便要来信问责,问的却是李家军是否对圣上赤胆忠心。
信上的话十分幼稚可笑,我都看不下去。
想来是圣上老糊涂了,才起用了这样一个草包。
可怜二爷志向远大,却处处都要受这个草包的钳制。
卫姨娘伺候了二爷这么长时间,不会不知道建威将军便是二爷的逆鳞。
她却不管不顾说出来,生怕二爷不生气似的。
“二爷,”卫姨娘不怕死,竟然还敢跟二爷说这件事,“我寻思着,这赵有财家的,好歹也是南姨娘的人,二爷要么去问问南姨娘,看看这件事如何处置,是要打发了,还是要打板子,叫南姨娘写信问问建威将军的意思……”
“住嘴!”
二爷铁青着脸,狠狠瞪了卫姨娘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走了。
我看看二爷的背影,再看一眼泪盈于睫的卫姨娘,想了想,还是跟着二爷走。
二爷凶,女人无数,但二爷也很疼惜枕边人,目前为止不会害我。
卫姨娘就不一样了。
我怕和卫姨娘单独在一块儿,一不小心就中了卫姨娘的圈套。
二爷走得很快,我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他没带随从,我也没带丫鬟。
这黑咕噜咚的园子里,只有我跟他两个人的脚步声。
我怕极了,喊了一声二爷:“二爷,你等等我,我看不清路。”
正说着话,就被石头绊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