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南姨娘,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我就想问问栀子,谁能想到栀子竟死了呢。
二爷说沾染上神仙膏的人行事乖张,可再如何乖张,一个已经决定重新开始的人,也不会偷偷跑出来寻死。
真要死,哪儿不能死?为何非要吊死在我的庄子后头?
这就是冲着我来的呀。
不把这个事弄清楚,我心里就难受。
“这事急不得,红桃,你接下来就慢慢寻访着,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红桃奇道:“姨娘,卫姨娘这会只带了石斛一个人来伺候,去看栀子的人必定是石斛了,怎么还要查访?”
我摇摇头:“卫姨娘没这么蠢。”
栀子是怎么有的孩子,没有人比卫可心更清楚了。
她巴不得将栀子这只烫手山芋丢得远远的,怎会去叫石斛去看栀子呢。
不过栀子没了,对卫可心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我倒没打算替栀子报仇,就纯粹是想知道,栀子为什么要吊死在我的庄子后头,又是谁唆使她这么做的。
知道了幕后指使者是谁,我也好有个防备。
二爷没再喊我去议事,这几日他早出晚归,天不亮就往庄子后头的林子里钻,到了半夜才回来。
我们俩日夜睡在一铺大炕上,竟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
我也没闲着,每日吃完了饭,就在庄子外头溜达几圈,回来若是精神好,要么和丫头们串草珠子,要么就接着画那些战船,间或指点丫头们认字算账。
二爷再没提叫我走的话,估摸着是已经找到了折中的法子。
孙妈妈见我精神头还不错,就教了我一套拳法,叫我每日练着,生孩子的时候也更容易生一些。
所谓的拳法,其实就是动动胳膊动动腿儿,看起来像是打拳,但实际上跟我大学选修的太极拳没什么大的差别,本质上就是养生。
学一学没什么坏处。
等下过一场雨后,李旺又来了。
这回他带来了好些草编的木刻的小玩意儿,还有两个包袱,是李姨娘单独捎给我的。
李旺乐呵呵的,笑着向我问好:“李姨娘也问姨娘好呢,李姨娘说,下过雨后,天就一天比一天热,她不爱走动,等入了秋,再来瞧姨娘。”
七月份的登州府的确有些热,我屋里已经放上了小冰山,别说李姨娘不来,她便是来了,我也懒怠招待她。
“李姐姐这一向可好?”
李旺笑道:“她好着呢,瞧着瘦了些,但精神头却很足,我听她身边的宝珠说,是二奶奶赏了她一个调理身子的方子,李姨娘吃着这方子,人就比先前要精神许多。”
没想到二奶奶还这么好心呢。
不过李姨娘一向会奉承人,又因为吃多了避子汤,再难生养,二奶奶不大把她放在眼里,随手给个保养身子的方子,也碍不着什么。
我让紫萱几个收拾了两袋子新鲜的菜蔬,叫李旺替我跑一趟,从后门送给李姨娘,还有一小罐子果酱,是我叫丫头们采了野果子熬的,夏天吃个冰盏子,在上头浇上一勺果酱,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送走李旺,我立刻吩咐丫头们展开行动,把这些草编木刻的小玩意儿都拾掇起来,取代那些易碎的瓷器,摆在博古架或者槅子上,下回二爷再想摔东西,就叫他可着劲儿摔。
“哎呀,姨娘快来瞧!”紫萱指着炕上两个打开的小包袱喊我过去,“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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