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常平侯府里传有三姑娘贸见外男的嫌疑,此事被府里的下人们议论纷纷,风言风语几乎龙头了整个侯府。
三姑娘徐舒晴再也不轻易出了门,即便出了门,头也不再如从前一样扬得高高的,现如今有些蔫头聋脑,像霜打后的茄子一般。
而府中的情绪似乎会传染,大姑娘这几日也是没精打采的。
有多险。北虞心里暗叹着,若不是自己当时多了一个心眼,这件事最后就会落在她身上。因为三姑娘当时说了,她病才好,是陪她去花园子里散心。听听,是陪自己。到头来被责罚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赤菊院里一切如常,于嬷嬷却对这二姑娘另眼相看了。
再到杨氏那里请安,三姑娘也不似从前一样在杨氏那里笑闹了,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吴姨娘也安分了许多,垂着头,大有秉气敛神之态。
倒好在没有人问过此事一句,杨氏多少也给三姑娘留些脸面。
这一日,北虞从杨氏那里回到自己的赤菊院,刚坐定听外面有隐隐约约的吵架声。北虞望了一眼小蛮,小蛮忙出去瞧了。
玉璃这边一边帮北虞脱下薄披风,嘴里一边说道,“姑娘有所不知,院子里有几个小丫头就不是醒事的,咬尖起刺儿不说,还极爱嚼舌根子。东家长,西家短,三只蛤蟆四只眼的,竟然没有她们不说的?姑娘闲时倒该教训下她们了,不然纵得她们没了规矩,岂不丢姑娘的脸么?”
正说着,小蛮从外面回了来,回北虞的话,“姑娘,才个儿只是一个小丫头子手没端稳水盆子,洒了另一个一身,就吵了起来了。”
玉璃一听,就要出去骂小丫头去,北虞先拦了,转过身问小蛮,“可教训了她们么?”
小蛮忙回道,“我刚才已经骂了她们了。”
北虞笑得温婉,“罢了,一会儿子罚了她们就是了,闹得满院子人仰马翻的,倒不好看了。”
玉璃一脸的愤愤不平。
北虞叫过于嬷嬷,坐在小炕上比对起做女红的线来。北虞叫过来玉璃,“没了妃红色的线了,你去领来一些罢。”
玉璃答应着出去了。
见玉璃出了院门,北虞并不避了于嬷嬷,叫过来小蛮,“才个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细细道来。”
小蛮见问,脸上有些犹豫。于嬷嬷见状要退下去,却被北虞叫住了。北虞望着面前的两个人,一老一少,轻启朱唇,说了话。
“我并不瞒嬷嬷和小蛮,我是这侯府里的女儿,却只是庶女。夫人待我亲厚,我也深感其恩。但是未来如何,却并不在我一人身上。赤菊院里有嬷嬷一人,一等丫头两人,二等丫头四人,小丫头倒多些,将来的陪嫁丫头及嬷嬷也必是这院子里的。一荣皆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却也懂得。赤菊院里的旁人有些着落,但是没着落的,此后要如何,却都在我们几个人身上。”
北虞说着依次望向于嬷嬷垂着的眼,和小蛮咬着的唇,“赤菊院里的人到底哪个是如何的,我倒也能看出个一二来。”
小蛮先扬起脸来,咬了咬唇,才回道:“刚才是降香擦首饰盒子时,发现少了一支先前冯氏给姑娘的珠花,降香害怕了,要把此事报给姑娘。仔细想起因那日姑娘和大姑娘、三姑娘要去花园子,身边也带了小丫头蕊儿。”
“放首饰盒子那屋里,钥匙只在奴婢身上。当时是姑娘先遣了蕊儿回来找帕子的,奴婢想着早上来过这屋取支钗子,许是奴婢忘了这里了。所以奴婢就把钥匙给了蕊儿,蕊儿回来找帕子,降香也是瞧见了的。降香就叫来蕊儿问,蕊儿却不肯承认,还大着胆子和降香吵了起来。”
于嬷嬷在一旁听到这话,脸色忽的一变。
北虞察觉出于嬷嬷的不自在,小蛮继续说:“奴婢也深知捉贼拿脏,刚才奴婢就做主让降香几个搜了蕊儿的东西,姑娘那支珠花果然藏在蕊儿的衣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