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凝霜堂说时机到了。”之前保护裴云霓不被刺杀,可证据始终没有拿到手,裴云霓只说时机未到,如今竟然差人来喊。
“给冯三少爷请安。”晓停对冯景初见礼。
“你就是原本在裴娘子身边伺候的人?”晓停是冯景初废了力气从教坊司捞出来的,有些印象。
“回三少爷的话,正是奴婢,还未谢过您的大恩。”说完给冯景初磕了头。
“起来吧。”
晓停带着冯景初往待客的书房走去,走到近前听到有啜泣的声音。
晓停想了想说,“之前杜娘子来看过娘子,两人交谈后,娘子一直郁郁寡欢,少爷您多体谅。”
冯景初敲了敲门,裴云霓亲自来开门,“见过三公子。”
“不必多礼。”
“给三公子看茶,今日冒昧叫您过来,可否会叫三少夫人心中难过?如此还需要您替我像三少夫人赔不是。”
“她为何会难过?”冯景初皱眉说道。
冯景初能这么问,自然不是明知故问,冯景初少时聪颖,被大儒山名居士收为弟子,潜心修学,对于女子的印象不过是大夫人、生母姨娘两种以及一个另类的王绯,连对侧夫人的印象都是后来步入官场和冯景礼的冲突多了才深了起来,所以对裴云霓所说的话不知所云,不过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生气,那就回去的时候给娘子道句不是。
“罢了,先不说这个,不知道裴娘子所说的证据到底为何?”裴云霓知道拿证据勾着人也要讲分寸,所以也不再故弄玄虚,把自己说知道的和盘托出。
裴云霓虽然因为所谓的证据被追杀,但她却从没觉得冯家能帮裴家翻案,裴家是皇帝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冯家再有能耐,裴家也很难从耻辱柱上下来,之前种种,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或许可以嫁给冯景初为妾,待她生下儿子,可以叫儿子继续给自己谋筹。
不过不信归不信,但这和裴云霓的所求从来都不冲突。
连忙将自己都知道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自从家中遭此巨变,我总觉得有件事有蹊跷,这还得从出事的三个月前说起,那时候父亲虽然和先太子走得近,但父亲是裴家氏族一族之长,本不会轻易的站队夺嫡这种风险大的事情,父亲没有理由去冒险,而我觉得蹊跷的就是我们裴家的幕僚季无忧。
他父亲当年是个庶族出身的小吏,碰巧在我父亲任上得罪了上司,被我父亲解救,他也投桃报李,在我父亲遇到的危险的时候以身挡灾,我父亲不止一次夸过他,所以他儿子季无忧从小和族中的兄弟们一起进学,因为年少聪颖一直被我父亲带在身边,和我嫡长兄一起学着处事。
与先太子走得近,就是季无忧进言,说是先帝倾心先太子,为何不在先太子需要裴家的时候给未来皇帝卖个好?原本父亲和大哥都是不同意的,可没过几天就改了主意,亲近起先太子来。后来的事情您也知道,一遭巨变,父亲和长兄自觉得罪了新帝,打算退回老家,可没等安排好京城的事宜,谋反的罪名就扣在了裴家头上,当初父亲、兄长被扣押,在外行走疏通就是季无忧。
一开始,还颇见成效,季无忧拿回来了一封能证明父亲无辜的书信,那封信是仿写的,可仿写的人露了马脚,被季无忧看了出来,后来他问我二叔要了我父亲放在家中的裴家家主私印,二叔知道私印重要没有给,但却带着私印给季无忧起草的一封书信加盖了印章。成为了裴家谋逆罪名里板上钉钉的证据。而我手里的证据,则是当初被季无忧拿回来的那封信。”
随后裴云霓将之前藏好的一份书信拿出来,冯景初接过来,“因要与裴家翻案,这封信我需翻阅一番,并且先放在我这里。”
“应该的。”裴云霓想起逝去的父兄与亲人,忍不住落泪,冯景初没有出言安慰也未催促,静等着裴云霓往下说。
裴云霓冷静后继续说:“可最后能证明我父亲通敌的书信上,加盖了我父亲的私印,那印章是真的,所以当时我父亲也无法解释这件事,才有了后来的面圣辩解之时哑口无言,被定下了罪名、自此后季无忧与我父亲的私印,都没了踪影。”
冯景初看完了信,这封信没有被当作通敌之信中写的信息紧要,也只能证明裴大人和敌国有书信往来,可后来落入皇帝那封信,确是言明了边关的军防布局。
“多谢告知,等案子有了新线索托人告知,告辞。”
冯景初看着这个证据有些头疼,这上面的在字迹应该是仿写,当初季无忧能看出来这封信的破绽,那自然旁人也能看出来,只能是找到季无忧或者丢失了的怕裴家私印,问清楚这仿写信背后的主谋,裴家才能有机会平反。
想到此,近日来朝堂上为裴家鸣不平的官员愈来愈多,皇帝自然不高兴,可他也没办堵住所有人的嘴,只能故作大度的叫刑部去查,案子的主审人是皇帝的心腹祁云章,有了祁云章的加入,氏族与宗室之间,火药味变得更加的弄了。
冯景初走到父亲的院子,算算这个时候父亲应该在书房,找了人通报一声。
“父亲,这就是裴娘子拿出来的证据。”随后将季无忧的事情一并说了。
“当初书信是重要的定罪证据,这封信却如你所说,笔峰之间凝塞,像是有人仿写。这样,我派人去找季无忧的下落,你将这封信秘密带入刑部,和封存在刑部的密信进行比对,看看是不是一个人仿写,裴兄当年书法上颇有造诣,不次于你的老师,能仿写的人,应该也不多。”
“是,父亲。”
“另外,这件事先秘密查着,可不少的大人们会在明日上奏,奏请陛下将祁大人调离此案,估计陛下会恼怒,你在刑部行走,多留个心眼,不要撞上去。”冯景初闻言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点头应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