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鸣哲看向教导主任,嘴唇微抖,“老师,我错了,我、我家里没什么钱,我爸开出租,我妈是家庭主妇,他们把我送进嘉宁私立,非常不容易,我不想被开除……”
嘉宁私立有不少这样的学生。家境一般,甚至不太好。冲着学校提供的奖学金和学费住宿费减免,才放弃公立学校,来这里读书。
教导主任紧皱着眉,“所以你就帮楚喻作弊了?”
房鸣哲咬着下唇,点头,“嗯。”
他接着道,“楚喻还说,绝对不会被发现的,让我放心。最后一个考室,监考都不严,不会被抓到。”
“好。”
教导主任又看向楚喻,“楚喻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喻语气没有半点起伏,“在此前,我跟这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房鸣哲猛地抬头看向楚喻,想说什么,但眼里闪过惧怕,又闭紧了嘴。
“楚喻,”房鸣哲旁边坐着的管逸阳开口,“我知道,因为我们打赌,让你压力太大。为了考出好成绩、保住面子,你才会不得已采取别的手段。对不起,那个打赌太幼稚了,我收回。但,”他双眼看着楚喻,真诚劝道,“可是,人能失去面子,但决不能失去做人的准则,楚喻同学,你说对吗?”
楚喻抬抬下巴,“你们的意思是,我因为跟你打赌,担自己会输,所以威胁这个叫房鸣哲的,让他考试时递答案给我?”
管逸阳点头。
楚喻笑出声来,“啧,管逸阳,你是以为自己有多大的面子,让我因为一个根本就没有接受的赌约,跑去找人帮忙弊?”
管逸阳被楚喻的笑容刺激,遮掩在身后的手抠紧沙发,他抿唇,又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意气用事,跟你打这个赌,导致你犯错。”
他说着,余光看见,教导主任已经又信了几分。
这种被宠坏了的二世祖,多半都受不得刺激。为了面子上能过得去,威胁别人帮忙弊什么的,完全做得出来。
管逸阳心里涌起报复的快感。
在班主任把楚喻的成绩念出来时,无数人都朝他看来。
惊讶的,恶意的,嘲讽的,看笑话的。
他甚至还听见有人在说,这下管逸阳多了一个爸,以后是不是就改成楚逸阳了。而且这个新爸还这么有钱,不知道会不会给管逸阳发零花钱,改善改善伙食。
想到这里,管逸阳心里涌起一股憋屈的怒意,他直视教导主任,“老师,您会相信,一个进校以来,考试永远年级倒数,数学物理通通交白卷的人,会一夜间,成绩突飞猛进,考进年级前两百吗?”
他一脸凛然的正义,“我不信,很多同学都不信!我们要求按照校规,给弊的人处分,还大家一个公平的考试环境!如楚喻因为校董儿子的身份,就能为所欲为,还不能处置的话,校方还有什么尊严和威慑力可言?”
楚喻听着,突然觉得管逸阳还不算笨。
管逸阳明显是认定他考出这个成绩,一定弊了,所以选择直接揭穿。
至于,到底是谁配合他弊的,这个不重。重的是,揭露他“弊”这个事实。
完了还隐隐指向,如不处理他弊这件事,校方就不能服众。
教导主任也在考虑。
他觉得自己还算了解楚喻。
楚家这个小少爷,算是这些富二代富三代里脾气性格比较好的,但从来就没把学习放心上,家里更是没有这个要求。
这一次突然考出这么好的成绩,又有打赌这回事,确实有很大可能,是运用了不太常规的手段。
但这个事情,不太好处理,他必须顾及到楚家的颜面。
他问房鸣哲,“有证据吗?”
这是已经下意识地偏向管逸阳和房鸣哲的说辞。
房鸣哲缩了缩脖子,畏惧的模样,“楚喻事先就吩咐说,为了防止留下证据,事后暴露,答案发给他后,就马上删干净,一个字也不留下。”
这是房鸣哲和管逸阳商量好的,把水全泼楚喻身上。教导主任见弊这种事见得多,自然会帮他们补全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