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时间算,晚自习肯定是逃了。
难道是……小少爷心情又好了,带着人过来玩儿?
疑惑大堆,魏光磊敲敲门,手握住门把往下压,开门进去。
房间里开着灯,冷光照着水泥墙,让人莫名觉凉飕飕的。
陆时侧对着门站立,他身形瘦削,脊背笔直,戴一副降噪耳机,银色护目镜架在鼻梁上,显得质凛冽。
但他套的黑色卫衣和牛仔裤,以及脚上踩的红黑经典配色的运动板鞋,又有几分符合年纪的少年感。
“砰——”,弹射出,机器掷出来的玻璃瓶又被打了个粉碎。
魏光磊远远看着,玻璃渣已经堆了厚厚层,再看计数器,打了快两百个瓶子了。
他合理怀疑,老板特意叫他进来看看,是因为店里的玻璃瓶快被陆时打光了。
陆时警觉,收了槍,单手摘下降噪耳机,随意地挂在脖上,转身看向魏光磊,“怎么过来了?”
“我在另一个房间玩儿呢,老板亲自把我提拎出来,让我赶紧过来来看看你,手残了没有。”
魏光磊拉过准备台上搁着的小篮子,从里面拈了颗薄荷糖,剥了糖纸放嘴里。
等含着糖,仔细打量完陆时的神情,魏光磊心里“咯噔”了下。
他陆哥这神情,真太正常。
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个不正常,但魏光磊颗心猛地悬了起来。
正斟酌着措辞,想问问陆时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了,就听见阵手机铃声。
陆时按了免提。
话筒里传出来的,是烈哥的声音。
“陆时,上次说的事情,有没有余地?我把手底下人拉着加紧训练,真他妈训不出什么成绩来,个跑比个烂,跟争先恐后抢倒数第样,看老阵闷火!”
烈哥语烦躁,又跟陆时打商量,“惜命是好事儿,你上赛道,哥支持。但现在这情况,输太难看,哥脸上挂住。你看,要要再聊聊?”
魏光磊在旁边听着,没吭声。
他是知道消息的。
烈哥手底下的车队,老将退的退、伤的伤,新兵又还没操练出成果,溜烟的人拎出来,没一个能用。据说有人看见烈哥找过陆时,估计是想让陆时上车,帮忙跑场,但陆时拒绝了。
魏光磊以为,他陆哥上次都拒了,次肯定没回旋的余地,没想到陆时简洁道,“等我考虑。”
没说死,那就是有可以商量的苗头。
烈哥嗓门马上就提了起来,“果然是老的好兄弟!好好好,管最后你是上是不上,哥都承你份情!”
等电话挂断,魏光磊坐在高脚凳上,赶紧问,“陆哥,你之前是拒了吗,怎么次又想上赛道了?”
陆时扔开手机,没答,眼里的阴郁却更重了两分。
魏光磊琢磨了两下,小心试探,“小少爷呢,今天……怎么没一起过来?”
陆时换弹夹的手顿,眼睛也没抬,下颌线条却绷紧了几分,“你太吵了。”
魏光磊捂嘴,迅速收声。
懂了,九成九是闹矛盾了。
他搓着薄荷糖的塑料糖纸,觉自己有点儿迷茫——他妈应该怎么劝?
而且吧,他也把握不清楚,他陆哥跟小少爷,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路旁观过来,陆时本来主意正,目标明确,做事情从来不拖泥带水。
但面对着楚喻,却是心机手段全用上了,最后还把自己栽了进去。
魏光磊咬碎了嘴里的薄荷糖,决定保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