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怜的苏氏拎着食盒,刚好就碰到了赶来吃瓜的大女儿,她双手紧握着食盒,对着女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为难地说:“是啊。”
“娘亲这是要出门么,怎么……”
谢若婧话才说了半句,注意到从庖厨探出头来的祖母和弟弟,疑惑地问:“怎么大家都这样看着我?”
“弟弟怎么起床来,可大好了?”
谢柏峥:“。”
她落后了不止一个版本啊。
祖母也探着头问:“大妮儿,你今日咋的回家来了?孙女婿没送你来?”
“相公不在县里了,祖母。”谢若婧解释道:“他在府城读书,已有半个月没回来了……想来月底也该回来了,届时再来看望祖母!”
祖母自知失言,又觉得孙女实在贴心,满脸慈爱道:“来来来,祖母给你烙饼吃。”
苏氏捏着食盒,有心替自己夫君也蹭一个饼,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脸红了一下,又白回来,十分纠结地说:“婧儿,娘去给你爹爹送饭。”
谢若婧心宽,没有察觉到娘亲的暗示,愉快地应了一声:“哎。”
谢若婧头也不回,谢若婧踏着快乐的步伐踏进了庖厨。
苏氏默默离开,谢柏峥欲言又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家中这份热闹。总而言之,有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
回到庖厨。
祖母系上了围裙打算开始下厨,她不要人打下手,于是兄妹俩都只能在灶台边站着。和谐的队伍里,谢若婧奇怪地问:“弟弟,那是谁?”
谢柏峥从混乱中总结:“祖母请来的郎中……兼道士,姓赵。”
谢若婧奇怪:“来给你治病的?你都好了,他还不回家?”
赵郎中幽幽道:“我都听到了。”
谢若婧瞥他一眼,又亲亲热热地与祖母说话,实在是个好贴心的孙女。祖母被哄得高兴:“我大妞儿的饼,有肉!”
庖厨中,漫起贴饼的香味,祖母指挥着谢柏峥烧火——结果被谢若婧嫌弃动作太慢,来帮他一起扇扇子。
姐弟俩凑到一起,谢柏峥才看清谢若婧的相貌。
原主的这位姐姐,长得与谢教谕很像,是个很温婉的长相,性格却是很活泼的样子。她盘了时下流行的妇人头,缀了一点小花,没有戴钗子。身上穿的是普通的布衣,颜色也不鲜亮,料子也是半新不旧的。
根据之前的对话推断,应该是有一个在读书科考的相公,又在府城读书,想来是有秀才功名了,怕是因为家里的银钱都要用在支持丈夫科考上,因此手头不宽裕,不好多打扮。
谢柏峥愣神一会,又听谢若婧与祖母提起上午那桩案子:“听说那林公子是吃着酒被铐走的,那酒味飘香十里啊。说起来,这林公子好像还是弟弟的同窗?”
谢柏峥:“。”
他怎么会知道?
谢柏峥顿了顿,顺着她的话题说:“此事都传开了?”
“自然是的。”谢若婧压低了声音道:“只是说来不大光彩,听闻是那林公子在友人家吃酒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在友人家里做些浆洗的活计的妇人,便要纳了他。那妇人是儿子可巧也是一位书生,她不忍叫儿子没面子,便将此事忍了没说。可后来那书生也知道了,此事便闹了开来,妇人不再出门做活,林公子与那书生的梁子也就结下了。”
谢柏峥:“……”
这故事没想到还能从这个角度听到。
许久没出声的霍靖川,冷笑一声:“这友人是不是姓陆啊?”
祖母烙饼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呢?”
谢若婧道:“然后林公子无理取闹,整天找茬,那书生家里原本做了个糖饼铺子的买卖如今也做不下去了。现在那书生的爹还在码头扛货,刚好在我家婆母娘家兄弟收下做活。原本两相安生,可不知怎么的今日突然被官差带走了,你们在县里没听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