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瑜眨了眨眼,“三妹不知道?是你二姐私藏砒霜,想毒杀大哥送我的龟,被父亲发现,这才被罚了禁闭。”
沈婉瑶顿时就愣住了,这主意,是她帮着沈婉琪出的……她慌张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面上却还笑着说:“我竟不知二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大姐姐该受了不小的惊吓吧……”
沈婉瑜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事沈婉瑶果然搀了一脚,只是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她就不得而知了。
沈婉琪还真是好样儿的,联合府中的姐妹在欺骗她,难为她以前这么信任她!
她稍稍犯了点错,她就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替她顶罪,如今看着,那分明是沈婉琪故意为之!她竟然一直没看出来,还真是瞎了眼了。
“确实惊吓不小,我与二妹妹自幼感情就好,谁能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心思。”她故作伤心样,继而抬眼瞧向她们两姐妹,话锋一转道:“三妹四妹可别跟她一样骗我才好。”
沈婉瑶讪讪地笑,“大姐姐说哪里的话,我们怎么敢骗您呢。”心下却暗暗吃惊,以往的沈婉瑜对她们可是十分和善亲切的,耳根子又软,随便说两句漂亮话,她便信了。
今儿她头上裹着白布,脸上也没什么血色,偏生这语气,这眼神,都那么冰冷渗人,让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啊,是啊,我和三姐哄你都来不及,怎么会骗你。”沈婉玲看沈婉瑶神色有些不自然,想着她本就和二姐姐要好,这事恐怕和她脱不开干系,忙上前挽着沈婉瑜的手,扯开了话题:“二姐姐被罚禁足,那岂不是不能参加宫里的桃花宴了?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我听说二姐姐为了这次宴会,还特地从外头请了有名的舞姬来教她跳舞,练得十分刻苦呢。”
她想在桃花宴上大出风头,自然要练得刻苦,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婉瑜不落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对于沈婉玲的话不予置评,转头,看向梧桐树下站的那个至始至终没说话的少年。
他穿着湛蓝色的长袍,头发仅用一根束带束起,身上一件多余的饰品也没有,袖角还有被磨破的痕迹,看起来既寒酸又落魄……就算走到大街上,恐怕也没人相信他是安陵侯府的少爷。
如果前世沈婉琪没有撒谎,那么眼前这个穿着寒酸,模样看起来唯诺的少年,就是她的双胞胎弟弟了!
“我刚刚老远便听到你们的笑声了,这是在做什么?”沈婉瑜状似无意地问道,目光在沈君陶身上盘旋,越看就越心疼。
他是沈二老爷名义上的儿子,却因生母出身卑贱,被二老爷所不喜,二房的人都不拿他当回事,就连伺候的下人,也一点都不尽心。
“哦,我们的风筝挂树上了,三哥正说要帮我们捡呢。”沈婉玲笑眯眯地说道,说着便捅了捅沈君陶的手臂,“是吧,三哥?”
沈君陶原本眉目低敛,听到沈婉玲的话,便抬起头来,看了沈婉瑜一眼,很快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除了看到沈婉瑜的时候脸上有些许的诧异,他半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就好像这是件极其平常的小事,还不足以影响到他的心情。
沈婉瑜见到他低眉顺目的模样,却胸口钝痛,他从小到大该受了多少委屈,才会明知沈婉玲和沈婉瑶是在无理取欺负他也不吭声!
若不是沈婉琪和她娘,她的亲弟弟也不可能受这委屈!
婉瑜藏在衣袖下的手,悄悄握成了拳,沈婉瑶很快收拾好情绪,过来附和道:“这风筝是婶娘亲手做来送我们的,这么丢掉实在太可惜了,所以我们想让三哥帮我们把它取下来。”
周围这么多婢子小厮,找谁去不好,偏偏要找三弟这一个少爷!
沈婉瑜不怒反笑,“既然风筝是婶娘所赠,那便该好好珍藏才是。这回幸运是挂树上倒还好,还能让人取下来,这万一若是直接飞走了……那岂不是没法跟婶娘交代?”
这话摆明了是说,她们既然这么珍惜这风筝,就该好好让它躺在库房里,而不是随便拿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