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摇晃得厉害,几乎听不清广播里嗡嗡的声音,只能听见周围人打牌的哗啦声,和脚下“咯吱咯吱”的铁轨碰撞声混杂在一起。
火车晃晃悠悠地开了有半个小时,陈德忠实在受不了这憋闷的空气,推开了窗户。
凉风夹杂着野草的腥气灌了进来,他倒是感觉舒服了一点。可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我的包!小偷!”
他猛地转过身,看见一名三十来岁的妇女急得满脸通红,手指着车厢尽头。
一名穿着褪色迷彩服的男子飞快地往门口跑,肩上搭着那妇女的包,陈德忠眯起了眼。
这人动作相当敏捷,根本不像普通的小偷,倒像是练过的。正要冲过去,旁边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这事儿可不归你管吧?”
陈德忠冷冷一笑,“不归我管?那你看着。”
他也没废话,直接起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那小偷似乎感觉到背后有追兵,脚步加快,还不时回头瞄一眼。可陈德忠脚下轻盈,几步便追上,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了那小偷的肩膀。
小偷一愣,想回身反抗,结果陈德忠手掌猛然一推,直接把他按在了车厢墙上。
小偷咬牙切齿,眼神阴冷,挣扎得像条发疯的狗:“别多管闲事!”
陈德忠淡淡地笑了笑,真气悄无声息地顺着手臂涌了过去,小偷顿时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压在身上,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喘着粗气,连手中的包都掉了下来。
陈德忠拾起包,随手扔给了那妇女。
车厢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盯着这一幕。
那妇女接过包,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却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人开始小声议论,几个老汉忍不住朝陈德忠竖起大拇指,连刚刚劝他的那人也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妇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边哭一边往陈德忠面前跪去,哽咽着喊:“这是俺娃治病的钱,要是丢了可怎么办,俺苦命的娃病得就快不行了……”
陈德忠一看,眉头皱了皱,赶紧站起来,伸手把她拉住:“大姐,别这样,钱找回来了,不用这样谢我。”
可那妇女一把抓住陈德忠的胳膊,眼泪糊得满脸都是:“你是好人呐,要不是你,这些钱俺娃就没命了!俺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说着,眼看就要往地上磕头。
陈德忠眼神一凝,忙把她往上一提:“大姐,你先别急,娃生了什么病?我虽不是大夫,但多少懂点,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妇女哭得嗓子都哑了,眼睛通红,几乎是断断续续地说道:“俺娃才五岁,天生身子弱,老是发高烧,村里大夫说可能是痨病,吃了不少药也不见好转,俺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这次进城就是借钱看病的……”
车厢里的人听了这话,也都动了恻隐之心,几个人纷纷叹息,但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一旁的老汉叼着烟袋,摇了摇头:“唉,现在看个病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