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用得是铁皮柜子,质量说好不好,说差也没有差到特别离谱,冯越满含愤怒的一脚直接将离门口最近的那个铁皮柜踢得憋下去了一块。
“冯教练”冯越不常生气,谈言有点被吓到。
冯越看他一眼,移开视线,将目光一一投向更衣室里低着头的球员,厉声道:“我一直跟你们好说好笑,你们以为我不发火,就很好欺负吗?”
更衣室里所有噤若寒蝉,没有人说话。
“我上午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冯越继续道:“我是不是跟你们讲过,如果打不了,就跟我说,我帮你们转专业,放你们去干别的。”
“你们可倒好。”冯越怒火中烧,将手中谈言的鞋直接砸在了瞿溪身上,回头对楚耀道:“小楚,你出去跟记者说,今天的比赛我们认负。”
“啊?”楚耀惊愕出声。
出了这种事,楚耀虽然也怒不可遏,但赛季第一场比赛直接认负是不是不太好,他犹豫着该不该过去。
冯越道:“不止今天,未来一个月的比赛,我们也全部认负,不参加了。”
“啊!”这次别说楚耀,就连谈言也愕然,他停下收拾东西的手,轻轻道:“冯教练”
冯越看见他正在清自己更衣室的柜子,道:“把你的东西放回去,今天该从这里退出去的人不是你。”
“什么?”谈言没听明白,茫然地眨着眼睛。
冯越即是在跟他讲,又是在跟其他人讲,“既然都待不下去,那就不用待了,我会去跟院里反映,清退队里除了谈言以外的所有人,你们回去收拾一下,看看准备要转到那个专业去,明天下午六点前把表交给我,我帮你们去跟院里反映。”
冯越声音严肃,不像是说着玩的,但一下清退校队五十个队员里的四十九个人,这是何等大的手笔,乍听这话,没有一个人信,冯越也不在多说,喊谈言离开,“小谈,带上你的包,和我走。”
不管冯越说的真假,好歹冯越帮他说了话,谈言非常感激冯越,将收到一半的东西放下,顺从地跟着冯越从更衣室出来。
走出更衣室,冯越突然道:“小谈,今天的比赛我们认负,接下来也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谈言以为冯越想支开他,不想让他为难,点头道:“好,冯教练。”
“今天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别想那么多,小谈。回去好好休息,明早六点,我们训练继续。”谈言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冯越只消一眼,便看了出来,与谈言告别前,他走过来笑着拍了拍谈言肩膀。
就算是为了支开他,他帮自己说话,谈言还是很感激他,小声道歉,“对不起,冯教练。给你添麻烦了。”
冯越没说什么,笑着从谈言身边走开,朝一旁的记者走去。
此刻时间已经来到七点,得到票进场的观众已经几乎全部入场,他们说说笑笑,嘈杂的人声与现场dj播放的热辣舞曲交相呼应,充斥在谈言耳中,热闹非凡。
虽然已经过了刚开始的那股愤怒劲,但从在一个人在更衣室收拾东西起,就弥漫在谈言心头的委屈重新隐隐作祟,他与周围格格不入,失魂落魄地低着头,提着包往体育馆外走去。
“咳咳咳。”
然而他刚走到体育馆出口,现场dj的麦就开了,只听他咳嗽一声,然后就扯开嗓子道:“各位远道而来的观众们,我要很抱歉的通知你们,今天晚上的比赛被临时取消了。”
现场dj还费力解释比赛被取消的原因,但听到比赛被取消,现场一片哗然。
全国大学生联赛自从男职篮改革后,就被运营的愈加商业化,从以前不买票变成了现在每场开票,现场的观众几乎都买了票,退票声瞬时响彻球馆,dj还在尝试稳住现场的情绪。
被裹挟在一众退票声里的谈言震惊的说不出来话来,冯越说到做到,真认负,推迟了揭幕赛。
不远处,冯越正在接受记者长枪短炮的轰炸。
他记者们堵在中间,“冯教练,请问这场比赛为什么会被临时取消”
冯越款款道:“这完全出于我们队内的内部原因,目前球队正在处理,还没有办法给各位一个合适的解释。”
他的采访图像被投到了球馆中央的大屏幕上,答应了谈言会早早过来的孟祈年,在一个小时前从律所驱车赶了过来,这会他正坐在观众席上,见状,他第一时间给谈言打电话。
看是孟祈年的电话,谈言第一时间接通,退票声从孟祈年的电话里传了过来。
谈言听见,意识到孟祈年也在,于原地转了一圈,抬头寻觅道:“哥,你在现场?”
别扭
孟祈年上午就偷摸买好了晚场的门票,五点刚过,他就驱车赶了过来,闻言却道:“我也才来,没多久,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你晚场的比赛为什么被取消了”
听到孟祈年的声音,谈言刚平复下去的委屈一下子全都爆发了,一点点哭腔渲染在了他的声音里,就跟在外面受到欺负,回
家和家长告状的小孩一样,谈言冲孟祈年告状,“哥,他们欺负我,他们在我鞋垫底下粘图钉。”
“什么!”孟祈年腰疼,正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正色道:“小乖,你在跟我说一遍,他们怎么你了?”
“他们在更衣室排挤我,往我鞋垫底下放图钉。”谈言委屈坏了,蹲在体育馆出口,抽泣着又说了一遍后,要求道:“哥,你在那,我现在好想见你,你过来接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