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今天在慕容嫣然那里已经受到了足够的震骇,他本以为天下间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它更震惊的了,哪怕路行人刚才跟他说天马上要塌了,地马上要陷了,他也不会怎么惊讶,可是路行人居然问他是不是皇上私生子。
面对如此强大的寻问,任何人都得懵逼。
况且喝进嘴里的一大口酒呛住了,然后一口喷了出来,好在他及时一偏头,没有喷在路行人身上,也没有喷到酒席上。
他指着路行人,半天才说出话来:“路大人,你要杀我也不必用这办法,直接给我一刀就是了,这不是存心想让我被酒呛死吗?”
路行人也有些发窘,听他嚷嚷着,急忙小声道:“别嚷着,要是被别人听到,咱俩都得死。”
况且坐直了身子,又喝了几大口酒,这才喘过气来,然后摇头:“路大人,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这是哪来的念头啊,真的是要掉脑袋的啊。”
路行人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笑道:“老弟,不是我瞎想啊,是你这发迹史起点也太高了。起步就是指挥使,比我也就差一级了。可是你不像我,我是没有多少年干头了,你的路还远着呢,现在只是第一步,那么将来皇上怎么提拔你啊,顶天了也就是我这个职位,再往上,当然就是封伯、封侯然后封国公了。可是公侯伯哪是那么容易封的,除非……除非你是……”路行人这次没有说出皇上私生子那五个字。
“您就别瞎猜了,喝酒喝酒。”况且无奈苦笑道。
“那就打住,咱们做臣子的背后议论君上本来就是不敬的大罪,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过老弟,你信我这句话,你前程无量,将来公侯伯等着你呢。”路行人端起酒杯高高举起。
况且跟着高高举起酒杯,笑道:“借大人吉言吧。”
酒席时间并不长,路行人似乎心里还有事,两人喝了一坛子酒后,随便吃些菜肴,他就告辞了,并且告诉况且先忙家里的事,不用急着去办公,哪天把家里的事办完了,再去衙门找他,他会领着况且去新的衙门。
况且送他出去的时候,把他看好的字画都打包包好,然后交给路行人的卫队长。路行人见此也不再谦让,道谢过后就收下走了。
况且回到屋子里却感觉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跟路行人这种人打交道,就跟旁边有一条嘶嘶吐舌的眼镜王蛇盯着你要下口差不多,必须时刻戒备,观察对方每个动作,每个表情,不放过对方的眼睛里的任何神色,说话思考必须再三才能出口。
在无人来拜访的情况下,他率先登门,一定是奉皇上的旨意来试探查看,况且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当然路行人的确有自己的小算盘,在他面前也做出一副交心的样子,但他毕竟是皇上的心腹,不然也坐不到都指挥使的位置上,所以况且防他就跟防着皇上是一样的。
以前他不知道勤王派的秘密,还好些,现在知道多了,苦恼也多了,压力更大,难怪有人说无知是福,有些事尤其是一些秘密还是不知道为好。勤王派始终只是保护他而不告诉他任何情况,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家伙很危险。”周鼎成在他身边悄悄说了一句。
“我知道,心里有数。你说他危险是指哪个方面?”况且应道。
“他身上始终有一股锋锐之气,从进门到出门,都没有松懈过,也不知他是防着你还是针对你,我对他了解不多,不知道他身上是不是一直有这样的气势,如果不是,他今天来未必是好意。”周鼎成道。
“锋锐之气,难道他还是武功高手不成?”
况且倒是没从路行人身上感觉出这个,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人相当危险,必须像拆*那样谨慎应对,稍有不慎自己有可能被炸的粉身碎骨。
“公子,此人身上的确有种特别的气息,但他没有练过武功。”房门打开,慕容嫣然走了过来。
“前辈,您也在附近?”况且讶然道。
“当然,你和别人独处一室,我当然要防着,万一是刺客怎么办?”
“刺客?天底下还没有级别这么高的刺客吧。”况且笑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是一个刺客易容的呢?”慕容嫣然道。
况且耸耸肩,不言语了,这方面他只能听慕容嫣然的,而且她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他跟路行人只有一面之缘,要是有人易容成路行人,真可能瞒过他。至于外面那些锦衣卫护卫,更有可能瞒过,这些人是不敢仔细检查自己的主子的。但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基本上不大可能发生,假如发生,那也是自寻死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周鼎成笑道:“说到易容术,我倒是想起一个笑话来,说是十几年前,在京城就有一群骗子,居然假冒皇上公主,结果骗到了一位急于复职的将军,骗了几万两银子。现在的骗子真是可怕。前辈您说这皇上能假冒,可是那些宫殿怎么假冒出来的?给一个人易容容易,可是把一座房子易容成宫殿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