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蹙眉,抿唇一下,又道:“只有我哥哥提前走吗?”
“不是。”白润摇头,轻声的又说道,“还有梁汉松、赵睿达、黄博、于……”
说了差不多十个人,齐妙多少能想明白独孤寒的用意。侧身让路,示意他进屋。白润摇头,看着她又说:
“我不进了,你让你哥哥一刻钟后去祠堂。我还得去通知别的人。”
说着,转身欲走。可随后又转过身,看着她小声的说:“这事儿保密,不许跟任何人提。我也只是多跟你说了一嘴而已。”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齐妙重重点头,不敢有意思怠慢。
关上院门之后,小妮子快速进了屋。将白润刚才告诉她的,简单的说了一下。梁安没有吱声,曹氏顶着一双肿眼泡看着儿子,咬着下唇,说:
“赶紧,把面条吃了。吃完……娘送你。”
梁汉森没有说话,因为他怕一张嘴,就哭出声来。
那一碗卧着荷包蛋的白面条,梁汉森谁都没有让,自己一个人,“西里呼噜”的吃了下去。
这是他十七年来,第一次吃独食。
齐妙接过面碗,转身去到外屋地。转身的一刹那,她落泪了。
她真的舍不得梁汉森走。
前世她是独生女,最向往的就是有个妹控的哥哥能疼自己。好不容易老天给她个机会,没想到才相处几个月,哥哥就走了。
把碗筷放在盆里,屋子里传来梁汉森略带哭腔的声音——
“爹、娘,孩儿走了。孩儿一定不辜负您们的期望,一定保住自己这条命,回来尽孝。嘣嘣嘣——”
磕头的声音传来,齐妙知道,这是在道别了。
梁安走上前,伸手把人扶起来,然后轻拍他的肩膀,说:
“好孩子。爹……以你为傲。去吧,单独走不是坏事儿。记住了,要做那把锋利无比能偷袭的匕首,不要做砍刀。”
“是,爹。森儿记下了。”梁汉森话音一落,梁安伸手,把儿子抱在了怀里。
狠狠拍了他后背好几下,这才送开手,转身挥了挥手,说:“去吧,梁家的好儿郎。”
齐妙顿时泪崩了。
梁安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疼媳妇儿、爱儿女。这样隐忍的他,怎能让她这个做女儿的……不担心。
曹氏看着当家的,又看了看儿子,深吸一口气,说:“走吧森儿,娘送你去。”
“好。”梁汉森点头,眷恋的看了一眼梁汉森,从里屋出来了……
看到外屋地已经泪崩的齐妙,梁汉森快走几步到她跟前,伸手把人搂在怀里,指腹给她揩泪的说:
“好妹子。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咱爹娘。”
“嗯。”齐妙泪涌,胡乱的点头,然后在他胸前蹭了蹭,道,“哥要记得随时给家里写信。我会好好照顾家里,你在军营有机会学念书就一定要念,没有哪个将军是目不识丁……”
齐妙巴拉巴拉的嘱咐。
这么多天来,这是她唯一一次可以嘱咐哥哥的机会。平时,她不能说,因为母亲比她更需要这个机会。
曹氏看着一双懂事儿的儿女,呜咽出声。梁汉森伸手,把母亲也搂在怀里,搂着家里两个需要保护的女人,眼睛里的泪,被他逼了回去。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这两个女人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