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长安城,孙思邈顺着车窗,由车内探出头来。
望着一前一后,两两护卫的运兵车辆,还有游弋在房车四周的马上护卫们,脸上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梅丫头,你看看,你看看,只因多了你一人,就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叫爷爷的一张老脸往哪搁啊!……唉……”
孙思邈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飘浮在空中的悠悠白云,距离虽然是那么地遥远,然而却又是那么的清晰。
风吹云动,那一朵朵白云,似乎随着清风的舞动,逐渐都变成了一张张充满笑意,且又无限张扬的花白面孔,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那不断扭曲的白云,似脸如须,最后居然还发出阵阵刺耳的笑声。
那笑声,惊得白云下面的一行青鸟四下纷飞,逐渐都变成了一颗颗墨色的小黑点,在云层中时隐时没,又时隐时现。
这个时候,冬梅似乎已经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对着孙思邈傲娇的说道:
“爷爷,这您可怨不得我呀,这些人可都是知画那个臭丫头擅自给您安排的,和我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再说了,我怎么着也没有您重要啊不是!”
“贫嘴!”
看着撅着殷红小嘴,嘟嘟囔囔的冬梅,孙思邈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登时阴郁的一张老脸,又是瞬间,就变成了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
草原上,奚族的临时驻地里,李代背着小手,在帐房里面来来回回踱着小碎步。
“若兰,你说月英她爹娘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这个时候,不是更应该赶紧安抚部族们的情绪么?这么着急上位干嘛?这不是没事找事,硬要给自己找麻烦嘛!唉……”
梅只艾尔哈的死亡,让原本就动荡不安的奚族内部,彻底分裂成了三股势力。
其中一股是梅只艾尔哈忠实的拥戴者们,他们坚持要查清凶手,直至梅只艾尔哈入土为安之后,再谈其他。
另一股,则是摊开两手,不言不语,你们说什么都行,怎么地都行,啥都行。
而人数最少的一股势力,则是希望能尽快选一位族长出来,好领导大家尽快安定下来。
这一部分人,可不一定都是月英父母的支持者们,他们只是单纯的以为,蛇无头不行,需要一位领路人而已。
而这些人,也大都是部落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老持稳重,在部落里有很重要的影响力。
最终,在这班老人的支持下,梅月英的父母亲如愿以偿,终于回到了他们阔别十多年的位置上,而庆祝典礼,就定在了今日午后申时举行。
对于这样的结果,李若兰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得对李代宽慰道:
“王爷,这是奚族人他们自己的事情,咱们既插不上手,也管不了,您又何必为他们的事情糟心呢,叫我说啊,咱们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赶紧回家,离开这破破烂烂的草原才是正理。”
三年了,就快要三年了,每天看着相同的景色,月升日落,即使草原上的风景再美,然而看得多了,也会让人觉得眼晕。
回家,不只是李若兰想要回家,估计所有在草原上待久了的汉人,都会想要回家。
李代他当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