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醉人,月影婆娑。
红罗帐激烈的摇曳晃荡,随之隐约溢出的,是帐内人似有若无的吞声饮泣。
“强压着作何?给孤哭出来!”
一声带着喘息的不悦低喝,红罗帐荡的弧度陡然激狂起来,与此同时传出的,还有似不受力的急促哭音。
晋滁遒劲的身躯俯伏着,肩背皆是热汗。滚烫的汗珠亦从他的鬓角滑落,不住滴落在她濡湿的面庞上。
他的目光紧盯着她,兀自忍怒的再一次打量她的反应。
咬着唇,半睁着泪眼儿,细细的手指死揪着被褥。
便是此刻被他弄的意识涣散,却也下意识的将溢出的声压制三分,细指愈发用力攥着,贝齿也咬的发紧,瞧起来颇有些克制。
这般习惯性的克制反应,他一看就明白了。
这是旁的男子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
是了,那御史家中,想必家教甚严,便是夫妻敦伦时候,应也是中规中矩,古板苛刻。
她的这般习惯性的反应,自然也源自那符居敬的调教。
想至此,他的眸底煞时燃起些暴戾来。
强忍是吗,她忍得住吗。
咬牙忍怒暂停了动作,他屈腿撑力,双手握了她湿软的腰身就将人抬抱起,不由分说的就要往绣床内侧怼去。
林苑仓皇的伸手去抓帘幔,却未等那细白的手指碰到绫锦纱罗,就直接被人握了手腕捉扯了回去,径直按至到那床内墙壁上。
抵她在绣床内壁,他动作狠辣了几分,犹似行军挞伐。
听她终于受不住力的颤哭一声,他方似稍微得些满意,却还是不甚满足的盯着她那清矍绝俗的面庞,逼迫道:“哭出来。床榻间,孤更喜欢荡的。”
话音刚落,他便加重了半分力。
林苑本就临近崩溃,如此一来哪里还受得住?
当即哭着的伸手朝他肩背拍打抓挠过去。
晋滁犹嫌不够,愈发不留余地的动作起来。
窗外天色破晓的时候,他喉间溢出些似餍足的低喘声,片刻后方缓缓放开了怀里人,从床上撑身起来。
林苑昏沉的委顿瘫软在床褥间,半张着殷红的唇急促喘息,眉梢鼻翅皆是细汗。
晋滁未着急就此离开。
披了外衣坐在床榻边,他略俯了身看她,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抚着她轻颤的密长眼睫。
此时此刻,回味着刚才那醉魂酥骨的滋味,他方有些明了他父皇所说的,何谓得了实惠方是真。
掌心将她面上细汗擦净后,他转而捉过那双细白的濡湿的手来。十指尖尖,这会那白皙柔嫩的指肚却皆是齿痕,有几只指尖还被咬破了去,还在往外渗着些血珠,瞧着分外可怜。
他又朝她面上看过一眼,而后起身拨了珠帘出去,吩咐人拿细布与伤药进来。
林苑直到第二日午时方醒。
醒来时仍觉头昏眼花,微微一动,就眼冒金星,手脚打颤。
忆起昨夜的事,她忍不住微微蜷缩了手指。
指上的异物让她动作一顿。她垂了眸看去,便见她那十根手指宛若蚕蛹一般,被人用细布挨个缠裹的严实。
林苑这般瞧着,觉得分外刺眼。
便是不用拆开细看,她亦清楚知道这双手此刻是何等模样。
她忘不了,昨夜的他是如何激狂的将她肆意摆弄狎亵。那种屈辱与无力,如何不令人痛恨。
痛恨的同时,她心下也腾起几分寒与怕来。
如今的他,深沉冷酷,再也让她琢磨不透。
五年的时间,他已从放诞轻狂的少年成长为成熟强悍的男子,骨子里的那丝柔软已被岁月彻底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