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在于,触发规则抹杀时,局中所有的活物,无论是执棋者、弈者还是npc,皆会被剥夺五感,你究竟……是怎么「看」到的?”
·害怕
“为什么会看不到?”
“因为神的威慑会使弈者本能感到恐惧,规则的抹杀,是神怒降下了人间。”
神向人间降下了怒火与惩罚,人们为之恐惧,但其恐惧的本源,究竟是神的威慑,还是人性中的卑劣。
恐惧?可他连害怕都不曾体会过。
直至回到招待所,谈寂依旧在独自思考着这段对话。
四人间的条件非常一般,浴室倒还算干净,穷讲究的谈少爷趁着尚未天黑,疾速冲了个澡,被忽冷忽热的洗澡水折磨得更加讨厌这里了。
他带着暴躁情绪躺倒进单人床中,意料之外的做了一个梦。
入局的弈者几乎是不会做梦的,他们沉睡于时光的尽头,忘记了自己的来处与归路,唯一能与现世相连的,只有魂识上那一抹无法触摸的悬命之线。
但谈寂却梦到了玄冥。
梦中的自己大约十一二岁,与之前那些回忆中的场景不同,这次是在一个不大的病房里。
玄冥守在病床边,替小谈寂掖着被角。
“当时为什么要挣扎?”玄冥问,“神怒的时候,你不曾感到害怕吗?”
梦中的声音还非常稚嫩,却因受伤而显得微哑。
“害怕?人们不都向往着勇敢吗?”
“人们向往的,是勇敢面对可能会出现的恐惧,”玄冥笑道,“是先有了恐惧,才产生了勇敢,有害怕失去的,想要保护的,才会义无反顾,如果不曾恐惧,勇敢不过是无谓的鲁莽。”
幼小的谈寂躺在病床上,似懂非懂的看向养父。
玄冥心知他难以理解,又问:“你害怕死亡吗?”
谈寂面无表
情的摇着头,他并不麻木,也不残忍,像一个不具情绪的瓷娃娃一般。
“死亡有什么可害怕的?”
“死亡的本身自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所带来的分别,”玄冥认真的看着他,“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不得不和我分别,这种分别会使我感到害怕。”
小谈寂仰脸看着养父,心底似乎掠过了一丝别样的情绪,他愣了一瞬,却没能将其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