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牧川已经觉察不出背后的痛了,但他不想跟陆悠分开,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因为从前遇过几次险境,谢牧川对麻醉剂的耐受度更高些,一旦觉得疼了,他就抬头看看旁边的陆悠,只要看到他还在自己身边,也就慢慢安心了。
他的悠悠,他亲手养大的少年,本该无忧无虑地长大,却因他被摧残到这个模样。
都是他的错。
在陆笙燃去世后的这十九年,他花天酒地,与各种情人为伍。
他以为,陆悠也只是他那些情人里的一个,鱼水之欢,匆匆过客。最多不过是多养了七年,感情上更进一层。
他不该突破两人之间的那条红线,不该色令智昏,对他做出哪种事情。
不该在占有他之后,又那样轻慢地对待他……让他患得患失,让他无所适从。
早就喜欢上他了,不是吗?
从悠悠在摩天轮上向自己许愿的时候,从自己考虑用夫妻间的方式来和他相处的时候……
这一月以来生死不知的离别,当自己用尽所有的手段与力量,赌上所有筹码跟陆家博弈时,当那失去的悔恨反反复复地折磨内心时,自己就应该明白,陆悠对自己来说,不仅仅是情人而已。
害怕他死亡,害怕他尸骨无存,怕他消失在这世上再也不见。
昨日失而复得之时,哪怕只是简单地抱着他,胸口那小小的方寸之间,都是山呼海啸。
情人是来来去去的,可陆悠,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
如此珍贵,如此不可替代。
涂药
看到陆悠身上的伤痕,谢牧川心里对沈彦廷的杀意到达了顶峰。
悠悠,我一定会除掉沈彦廷给你报仇。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做到的。
他对着一床之隔的陆悠,暗暗发誓。
等陆悠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病房里。
身上的伤疤依然在泛着疼,新的肉在伤口里生成,又麻又痒,让他忍不住想抓挠。
最难受的
是被当成接纳口的地方,里里外外都受了创,哪怕现在没人再侵犯他,却还是感到非常疼痛和不适。
他觉得饿,拔掉针管翻身下床,浑然不顾身上的伤。
为了防止他自残,房间所有的锋利刀具和易碎物品都已经被收走,连药瓶都换成了塑料制品。
他走到窗边,察觉到这间房有不锈钢护窗。
再走到门口,才发现房门锁了,铁皮壳子没有缝隙,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