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缨笑回:“这算什么,想当年在神花教我可是主抓传教这一块的……”
说到这又觉得尴尬,于是调转话锋,调皮道:“呃……阿姊不用担心,为了让传言更加真实,我还在府上前后庭院安放了供奉的灵位,请了巫女做法事,葛氏都快被我气疯了!”
她指了指门口,拉着她过去:“咱们书肆大门两侧也贴了符咒,都是镇魂贴,另外,我还定制了墓红色的衣袍,明日便到了,到时候给咱们书肆的伙计一人一套穿上,总之,要让长安的百姓觉得,阿姊确实是为邕王所扰。”
这一番话闭,许清如吸了吸鼻子,抬手摸了摸落缨的头:“你还真是……与邕王对着干呢!”
落缨更加神清气爽:“不瞒阿姊说,这些日子在长安,我学了好多东西,除了阿姊教的生意场上的事,我还走街串巷,了解了长安城布局和市坊特色,还交了个朋友,祖籍新罗,叫金川,散播传闻的伎俩有些是他教我的呢!”
清如觉得有趣,刚想细问,却听有家仆来报,说是阿母在庄子上病重,要见她一面。
庄子上的日子本就平淡安宁,只要钱花到位了,那些伺候的农妇都会尽心尽力,且清如隔段时间亲自送药,母亲的病虽没有好转,但也维持了现状,不会恶化,眼下是怎么回事?
她坐于塌前,拉着阿母的手,给她按摩僵硬的指节。
医者施完针,把她叫出去说话,说此次病因是药量少药效不济而致,问清如是否私自减少了药量,若长此下去,怕是危在旦夕。
医者走后,她将庄子上上下下巡查了个遍,最后发现,是阿母常服的药丸出了问题,颜色淡了,形状也小了一圈。
只有她知道,那是宫中特供,是她从居文轸手里乞讨交换来的,阿母吃了大半年都没事,怎会在这几天失了药效?
“我得进宫一趟。”她对落缨说,“我先给太子妃递消息,
等她召见。我走后,你看住葛氏,书肆这边也先歇业。”
“会去很久吗?”
“不晓得。有可能很快就回,也有可能日吧”
“可五日后,陆公子就来咱府上提亲了呀!”
清如沉默,叹息:“随他吧。”
按照以往的惯例,太子妃郭氏召她进宫后,总会让她在偏殿住上一宿,第二日才肯放她回府,一是郭念云虽出身高贵,但并未出过远门,加之好奇心重,清如则成了她了解外界的窗口;二是她性子并不温良,交友甚少,还常与太子争吵,清如来了,也能说几句知心话。
她与郭念云的情谊,说不上多深刻,但却极为自然,身份高低并没有造成太大阻碍,可能因为她们都是武将之后,对一些繁琐规矩看得淡。
许清如入宫后很顺利地住了一日,趁时机成熟,她向郭念云求了个情,说皇宫内寺净慧寺很灵验,想去为病重的阿母抄抄佛经祈福。
郭念云一听,一时兴起,也要跟着去,还要引荐内尼惠灯,清如谢过,执意要自己去,几番劝说不下,刚要放弃,太子李淳却来了。
“殿下?”郭念云看见李淳的一刻有点惊讶,他已经一月多未踏足自己的寝殿。
想到这,郭念云想朝他撒撒气:“殿下监国,日理万机,怎还有功夫来臣妾这里晃荡?”
清如一愣,太子在监国,那圣上呢?龙体欠安还是依旧囚禁在舒王府?
“哦,听说你这里来了贵客,特来看看。”李淳瞧了眼跪在地上的许清如,“起来吧,此处不必拘礼。”
他继续说话,但话不是说给郭念云听的:“京中关于邕王的传闻越演愈烈,我已派人寻根溯源,等捉拿到始作俑者,定不会轻判。”
“传闻而已,不去理它便是,你越去管它,就传得越大,最后反而成真了!”郭念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