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冲撞了佛祖。”慕容博板着脸把萧远山搭在自己儿子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要喝酒的话,自己上寺外头喝去,别扯上我儿。”
“要请萧叔喝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萧叔得小心着点,悄悄出得寺来便好了。”慕容复笑着说。
“看!还是你儿子爽快!”萧远山的手被慕容博拂下,便顺势搭上了他的肩头,“做人不能太小气,你前半辈子把我欺负成那样儿,我说你什么不曾?喝你儿子一点酒又怎么啦?”
众人说笑了一阵,天色已经极晚。赵钱孙反正也是光棍一条,便借宿在少林寺之中,与萧远山、慕容博聊天作伴。慕容复带着王语嫣告辞了父亲与众位前辈,也自去寺外的住处歇息不提。
天台山远在江浙,众人又等了十来天,萧峰夫妇这才带着智光大师赶到。
那智光大师宝相庄严,笑眯眯地合十致歉:“贫僧老胳膊老腿,路上不免多有耽搁,让大家久等了。”
萧峰哈哈笑道:“大师这话可就过谦了,这么多日奔波劳碌,大师还这样红光满面,多少小辈都要抗不住呢!”
王语嫣眼尖,看到阿朱脸色发白,似是有些累着了,忙上前扶了她,两人一起坐在末席。
“你可是累着了?”王语嫣低声问道。
“不妨事,你莫要提起,扰了大哥的心。”阿朱眼睛看着萧峰,柔声道。
雁门关一战当年经历者有数十者众,经过一番血腥厮杀之后,所余生者不过萧远山、玄慈、赵钱孙、智光、汪剑通,还有在远处窥视的慕容博,共计有六人。汪剑通因为在那一战中损了元气,之后一直缠绵病榻,不久前终于油尽灯枯而死,便只剩下了五人。如今所有的证人当事人终于集齐一堂,一个个当年英姿勃发的青年壮汉,现在都是两鬓斑白,满脸风霜,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是感慨不已。
“来龙去脉,前因后果,玄慈师兄之前已经交代得清清楚楚了。”智光大师缓缓道,“如今贫僧想斗胆问一句,萧老施主,你当真不打算报仇了?”
萧远山斩钉截铁道:“当真不报仇了。我师父便是汉人,我原本在他面前发誓,要努力消弥辽汉之间的仇恨。”
说至此处,他长叹了一声:“虽然昔日因为种种因果,我被害得家破人亡,但我也杀了不少汉人,自个儿也算不上什么大好人。年纪都这么大了,我自然是只求能天天见着我儿子,有吃有喝地过完下半辈子,就成啦。”
智光大师微微点了点头,又转向慕容博问:“慕容老施主,你当真悔过了?”
慕容博点了点头,诚恳道:“人生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种种罪孽,皆由我执念而起,实在是罪过。”
智光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真是我佛慈悲,二位能有如此胸襟与见地,智光再无疑惑与怀疑。雁门关三个字,从此便尘飞灰灭了罢。”
众人都点头称是。玄慈坐在居中,便开口道:“今日还有一事需要咱们几个商议,便是萧老施主的儿子萧峰,担任丐帮之主一事。丐帮是中原第一大帮,这帮主必然是要担着极大的干系,若是让外族人做了这个职位,必然有许多人要不服。但是萧峰虽为契丹血统,但性情磊落,为人赤诚,从小长于中原,于丐帮也是居功至伟。”
智光点点头,拈须不语。赵钱孙皱起眉头,也陷入了沉思。
萧峰与慕容复正坐在下首恭敬地听着,一闻此言,便笑道:“各位前辈无需为我忧心,萧峰不是贪恋权位之人,之前接任这丐帮帮主之位,也是为了多为武林、为百姓出一些力罢了。既然我是契丹人,那这个帮主是再也当不得的。我已决定,即日起着手寻找培养下任帮主人选,若是进展顺利,不出个年,便可归隐山林了。”
“萧帮主此言差矣。”玄慈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换作二十多年前,在座的几位恐怕把胡汉之分看得比什么都重。但过了这许多年,相信诸位也都是与老衲一样,不会再那么狭隘,只用胡汉来分辨人的好坏。”
他环顾四周,朗声说:“依老衲之见,所有知情者今日都在此间,大家便将这件事烂穿在肚里,不再告诉第十个人知晓。那萧帮主便可继续履行帮主之责,为天下百姓的福祉尽力。”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其实在场众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着这样的想法,但玄慈率先提出来,便是要担着为萧峰作保的责任了。王语嫣心中一喜,便侧头去看阿朱,却发现她脸色愈发苍白难看起来,不免更是担心,就拉过她手来,两根手指轻轻搭在阿朱的手腕之上,为她搭脉。
萧远山是萧峰的父亲,不好头一个站出来支持。同样,有着直接关联的慕容博与慕容复也不便说话。此时,赵钱孙大大咧咧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也赞成!只是萧帮主你得好好儿地干,只要我们这些老家伙没咽气,便时刻都盯着你,丝毫也惫懒不得!”
智光大师也含笑颔首:“此话甚是有理,贫僧也并无意见。”
萧峰极为震动,站起来抱拳道:“众位前辈对萧峰如此厚爱,萧峰感激不尽。我看如此办罢,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