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苏凉忙扶住她,喂她服下一粒强心散,先护住心脉,又细心的为她拭去唇角血渍,低声安抚道:“母亲莫要心急,人在做,天在看,女儿向您保证,这些人,一定会遭天谴的!”
言罢,直起身,目光落在两个婆子身上。
她早知这些人的无耻,倒也不气不恼,只冷笑道:“欺凌母亲还不够,竟还要往她头上泼脏水!你们这番话说出来,自己觉得可信吗?你们的身契,可都是在江氏手里!母亲若真有发卖你们的权利,又岂会让你们欺辱至此?你们当皇后娘娘和诸位夫人们,会相信你们这些诬蔑之言吗?”
“我们自是不信!”刑部尚书夫人周氏冷哼一声站出来,“区区贱奴,若无人在后指使操纵,能将一府主母残害至此?江氏,你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吗?”
“就这说辞,傻子也不会相信!”赵皇后冷笑,“明知道傻子都不会信的话,苏相和这贱妾,偏就拿这话来唬弄本宫!看来,本宫在你们两人眼中,是连傻子都不如啊!”
“娘娘言重了!”苏云生面无表情道:“并非微臣狡辩,事实的确如此!微臣近来忙于朝中公务,常常过家门而不入,更别说后宅内务了!娘娘若不信,可去问皇上,皇上可以为微臣作证的!娘娘如此误会微臣,微臣实是……委屈得紧!”
说着红了眼眶,连声音都微微发哽。
他闷声继续道:“娘娘若觉得这样便能指证微臣宠妾灭妻,那便处罚微臣吧!娘娘乃一国之母,微臣便算心中不服,也绝不敢有二话!”
“呵……”赵皇后冷笑,“苏相是觉得,拉出这两个恶奴来背锅,自己便当真没有责任了?”
“微臣怎会无责?”苏云生苦笑,“微臣发妻被恶奴欺辱至此,我却浑然不知,身为人夫,愧疚之至!今日微臣便要手刃这两个贱妇,为发妻出气!”
说完,伸手就要去拔身边府兵腰间的佩剑。
可惜,指尖还未触到剑鞘,便被苏凉冷冷的攥住了手腕。
那一瞬间,似被巨大铁钳夹住了腕骨,痛不可抑。
苏云生想起她在花厅时的诸般“天谴壮举”,心里一阵阵发毛,遂放弃挣扎,作出一脸悲凄状,哽咽道:“凉儿,你拦着为父做甚?难道你不想为你母亲出气吗?”
苏凉冷笑:“想要为母亲出气,只杀这两个恶奴可不够!仅凭她两个贱婢之力,如何便能困住这一府主母?定是有人与其勾连配合!既然要杀,那所有与母亲衣食住行相关之人,一个都不可放过!”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两个婆子身后,一个个念出这些人的名字,“府中总管苏大福,厨房管事李五娘,衣库管事胡秋……”
这些人,皆是江氏的心腹。
其中,李五娘是李婆子的女儿,胡秋则是胡婆子的女儿。
除此之外,这两人的丈夫儿子,也都在府中当差,平日里也没少欺负他们!
她一口气念出一长串名字。
每个被她念到的人,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大小姐这目光,好吓人啊!
被她盯一眼,就似被那薄刃狠狠的戳了一下,头皮发麻心发慌,腿也一个劲发软。
苏凉念完人名,转向赵皇后:“娘娘,这些人皆是胡婆和李婆的合谋帮凶!请娘娘为民女和母亲做主,将他们全数诛杀!”
赵皇后猜出她的用意,答得利落响亮:“恶奴欺主至此,的确该千万万剐!”
“民女想手刃恶奴,为我母亲雪耻报仇!求娘娘允准!”苏凉又道。
“允了!”赵皇后自是无所不应,“如此,也好全了你的孝心!”
说完又看向苏相,笑道:“苏相,你现在也可以动手了!这么多人,可得杀上一阵!要不要本宫借你一把称手的快刀?”
苏云生:“……”
若是方才还不知苏凉用意的话,现在他是再明白不过了。